冬日多寒,    万物凋零,天上断断续续地飘着小雪,站在高处往下看,    多见凄冷峭寒之意。

知县府的院子里种着红梅,    探出头来,花香清雅,倒也开的正盛。

翌日天一亮,知县府就嘈杂了起来。

青山县临近京城,    虽然不大,倒也繁华热闹。青砖白瓦上的红灯笼随风摇摆,青砖油石板路上被商贩占据,    一大早便能听到小贩的吆喝声。

街上行人匆匆,人来人往,并没有因为昨日的事掀起什么波澜。

下人来叩门,    叫醒了戚秋。

戚秋起身后洗漱一番,刚出门就撞上了在门外等候的谢殊。

四目相对,    又纷纷垂眼避开。

谢殊摸了摸鼻尖,    两人都有些不自然。

昨日种种一下子涌入脑海,    就好似喝醉了酒后的大梦方醒,    说尴尬算不上,    可都多少有些赫然。

顿了一下,谢殊轻声说:“走吧。”

戚秋点点头。

王知县已经在前厅备下了早膳,    早早的等候着二人。

见二人要走,    王知县客气地挽留了两句后便不再勉强,    备好马车亲自将二人送出了青山县。

这几日化雪,路上难走,车轱辘行过,    溅起的都是泥泞。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戚秋偶尔掀开帘子探出头去,看到的也是谢殊走在前面的背影。

入京城时,已经快到了晌午。

或许是因为昨日跑走了犯人的缘故,今日的京城戒备十分严,走两步便能看到身穿玄色盔甲的禁卫军。

刘管家昨日晚上得到了信,一夜都没有睡好,今日一早便等在谢府门前,见谢殊和戚秋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您可回来了。”刘管家扶着戚秋下马车后,上前对谢殊说:“京城出大乱子了,有一批犯人从锦衣卫里跑了出来。”

一批?

戚秋脚步猛地一顿,侧眸看向谢殊。

谢殊倒是面色如常,像是早就知道了此事。

刘管家继续说:“幸亏锦衣卫及时发现,全城戒严搜捕犯人,只余一个犯人跑出京城不知所踪,其他的尽数都逮捕回来了。”

话说到一半,刘管家便反应了过来,一拍脑袋,“瞧我,真是年纪大了。青山县临近京城,想必也要配合搜捕犯人,公子怕是已经知道此事了。”

暗卫回来禀告的时候只说戚秋和谢殊是因为想在青山县逛庙会,今日赶不回来了,旁的什么也没说。

谢殊问:“那批犯人是何时跑出锦衣卫大牢的?”

刘管家想了想:“好像就在公子离开京城不久,约有一刻钟。当时犯人出逃的消息传遍京城,闹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街上都没有人了。”

闻言,戚秋心里一沉。

这么一批犯人不可能是自己逃走的,只能是早有预谋。

这是有人等着谢殊离开京城,故意将那批犯人给放了出来。

就是不知这么一遭,是冲着谁来的。

回到院子里,戚秋眉头依旧不见松开。

冬日的风如刀子一般冷得刺骨,扬起时还夹杂着细雪挥洒,外面虽然亮堂,却也只有刺眼的白。

戚秋院子里的那两株腊梅倒是长得挺好,朵朵盛放,花香四溢。

进到屋子里,戚秋刚坐稳身子,外面的翠珠便进来回禀说,谢夫人院子里的玉枝来了。

戚秋放下手里的斗篷,让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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