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日光如同燃起的火球,格外刺眼,这会儿起了风,顺着敞开的殿门涌了进来,透着丝丝凉意。

  太后和芮阁老颤颤巍巍地上前几步,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惊惧二字。

  今日他们早已经谋划好了一切,城门口有京郊大营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出,宫门口也有禁卫军守着,把控严密,谢殊是如何带着人闯进来的,他身后的人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人已经闯进了皇宫却是无人前来通传!

  芮阁老和太后心中浮现出无数疑问,额上直冒冷汗,可还不等他们开口,只见谢殊身后的士兵便朝着这里快速地冲了进来!

  谢殊带来的士兵加上锦衣卫远远要比殿内的禁卫军人多,锦衣卫更是武力高强,对上这些禁卫军丝毫不虚。

  禁卫军一见这阵仗本就心生退意,眼见雪光朝自己砍来,更是节节败退。

  刀剑之声不绝于耳,只听几声“噗嗤”的细响,几个禁卫军便倒在了地上,脖子处潺潺地流着血,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大臣们四处躲着,有的趴在柱子后面,有的躲在角落里,还有的瘫坐在地,不敢动弹。

  谢殊今日带来的都是精锐,又不用留活口,动起手来干净利索,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便将殿内的禁卫军统统拿下,除了慌乱之下被禁卫军砍伤了两位大臣以外,其余人毫发无伤。

  太后一党的人早就惊慌了起来,齐齐后退着却不敢出声,唯恐下一刻那刀剑落在自己身上。

  看着眼前的乱景,看着殿内一边倒的形式,太后心乱如麻,尖利的指尖狠狠刺进掌心,因太过用力,指尖戳破了皮肉,顺着指缝往下滴着血。

  在这一刻,哪怕是她,却也不免慌乱。

  “荣郡王,快,通知禁卫军,通知京郊大营的士兵,快!”看着谢殊,芮阁老步步后退,在瞥见一旁的荣郡王后急声道。

  一直背着手的荣郡王闻言微微抬起眼皮,眉心微动,无奈地扯唇笑了一下。

  在瞥见这抹笑后芮阁老顿时眉心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不假思索地怒道:“你笑什么!”

  “他笑你到了如今还不明白这场上的局势。”

  一道熟悉沉稳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谢殊和锦衣卫等人退至两侧,将殿门口让出一条路来。

  一抹高大的身影逆着璀璨的日光漫步走来,因日光太过于刺眼,众人不禁闭了闭眼,等人走进了殿内,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样貌。

  锋利有神的双眸,高挺的鼻子,乌发盘起,来人穿着一身龙袍,眉眼间看着即温和又布满戾气。

  普天之下有几人敢穿龙袍的!

  唐老太傅等一众朝臣当即错愕出声,“陛下!”

  咸绪帝慢步走进来,那双锋利的眉眼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浓浓的压迫。

  不少官员都傻了眼,芮阁老更是面色震惊灰败,冷汗簌簌,连呼吸声都在颤抖,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腿上却是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咸绪帝走到老泪纵横的唐老太傅跟前,伸手亲自将人扶了起来,这才转身看着跌坐在龙椅上的太后,声音不轻不重地问:“母后,别来无恙。”

  太后那双苍老浑浊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眼尾泛红,瞧着就像是要滴下血来,目光里更满是厌恶与仇恨。

  看着眼前此情此景,她眼中的情绪已然从震骇、不可置信,到恍然大悟,再到如今似有烈火燃烧的入骨愤恨。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咬着牙,往昔的一幕幕在太后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过着,她忿然作色,额头青筋暴起,满面可怖的狰狞,不顾一切地撕心裂肺吼叫着,“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咸绪帝静静地盯着太后,“母后是问什么?是你暗中与大皇子残余势力勾结,想要谋取朕的皇位,还是陷害朝臣,在朝堂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亦或者是给朕下毒,想要杀了朕。”

  咸绪帝神色淡漠,这令人骇然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也显得无波无澜,很是平淡。

  日头越来越刺眼,站在殿内虽阴凉,却也能感受到那份炽热,咸绪帝背对着光,身影被拉得很长。

  殿内到处都充斥着血腥味,闻的人几欲作呕。咸绪帝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眉眼一如既往那般。

  外面的天色越发好了起来,只是人心却不同。

  早在很早之前,咸绪帝刚登基没多久,便已然是察觉到了太后和芮家的异动。

  当年大皇子权势滔天,险些谋得皇位,纵使日后被废被囚禁却也仍旧没有阻拦他的狼子野心,只是先帝手段果决,虽未对大皇子斩草除根,却也是一口气拔除了他不少势力。

  但大皇子毕竟扎根已深,先帝身子也不好了,没等处理完这些,便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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