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很亮,淡淡云雾遮掩住浓重的夜色,窗户敞开,恰有青翠的柳枝在安静的清风下挥舞,朗朗夜色下,是醉人的春日夜景。

  江陵的夜总是温和的,青白的月色落在台阶前,与檐下的亮着的灯笼相得益彰。

  长夜漫漫,月色如水,屋内的蜡烛已经燃尽,只余下寂静的黑暗。

  好在天很快就要亮了。

  戚秋被嬷嬷叫醒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屋子发愣。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自己屋子,又是什么时辰回来的,她这几日太累了,昨日夜里听着谢殊说话,听着听着便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戚秋起身梳妆好之后,谢侯爷已经来了,一起用了早膳之后,谢侯爷便带着已经收拾好行囊的谢殊要离开江陵了。

  戚父戚母带着戚秋去了码头相送,如今码头刚刚修建好,但人却不少,熙熙攘攘的,人竟然比闹市还要多。

  看着即将要登船的谢殊和谢侯爷,戚母弯下腰来问戚秋,“秋儿,还有什么话要跟你谢殊哥哥说的吗?”

  谢殊抬起眸子看着戚秋,谢侯爷也转过来身子,看着戚秋笑。

  纵使先前戚秋说得好听,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过是在逞强罢了,真的面临离别的时候还是不免伤心难过,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涌起的不舍,扬起唇笑了笑,脆生生的说:“表哥等我,等我长大了会去京城找你的。”

  这话一出,谢侯爷便笑了,蹲下身子揉了揉戚秋的脑袋,“好啊,等秋儿长大了一定要来京城,到时候姨父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给秋儿买好多吃的、玩的、衣裳和首饰,好不好?”

  戚秋低下头,怕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让谢殊瞧见,点点头道:“姨父说话算话。”

  谢侯爷爽朗一笑,“自然算数。”

  看着低着头的戚秋,谢殊怎么会不知她的难过,叹了一口气,想要伸手抱住戚秋,却又碍于大人们都在,只好跟着谢侯爷一起揉了揉戚秋的脑袋,停顿了一下,也压下自己心中的难过,这才声音低低地说道:“我等表妹。”

  船就快要开走了,谢侯爷带着谢殊登了船,一直等到船开始行驶,戚父和戚母这才带着戚秋离开。

  坐在马车上,戚秋便没忍住趴在戚母怀里掉泪珠子了。

  戚母一边抚摸着戚秋的背,一边安抚着她说:“秋秋乖,不哭了,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总会再见的。”

  看着戚秋难掩伤心的模样,戚母爱怜的帮她擦着眼泪,心道恐怕因为谢殊的离开戚秋要难过些许日子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戚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关了两天之后就不再提此事了,与往常一样每日该干嘛就干嘛,丝毫不再见任何伤心不舍的模样,竟是比黄光郁还难受的时间还短上一点。

  戚父和戚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感到惊讶,但怕勾起戚秋的伤心,也不敢多问什么。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窗外日光弹指过,一日复一日,时光在悄然无息之间流逝,不留下一丝痕迹。

  戚秋按部就班的长大,从五六岁的孩童再到如今的窈窕淑女,也出落的越发好看了,她每日下了学就去听戏游湖,日子倒也过的快活。与谢殊相处的那一个月好似慢慢的真的成了过去,渐渐的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不过山峨和水泱这几个与戚秋亲密的丫鬟却知道,这些年他们两个一直通着信。

  而且就在戚秋及笄那年,谢殊也曾赶来到江陵,给戚秋送了一份及笄礼。

  除此之外,谢殊来江陵的次数并不是很频繁,不过从不断变换的京城局势中可以发现,他之所以不来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太忙了。

  四皇子一如原著那般耀眼,能文能武,其本事连江陵的百姓都略有耳闻,但此次他却没有再英年早逝,在边疆再次发生战乱暴动的时候,是谢殊主动前去请缨将此次暴动平定下来的,没有给大皇子下手的机会,四皇子自然也就平安无事的度过了这个节点,而谢殊虽然因为此次受了伤,但是好在没有危急性命。

  时间一点点过去,局势也在不断变化,但许多事早就脱离了原著的重要节点。

  戚秋知道,这都是谢殊在背后暗暗的努力。

  就这样,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时光荏苒,小时候与戚秋常常在一起玩乐的孩子也长大了,有些已经举家搬离了江陵,再也没有联系过,有的还如往常那般时不时的就来戚府坐坐,轻车熟路,丝毫不客气。

  黄光郁便是头一个。

  随着年岁的增长,黄光郁也变了性子,从以前憨了吧唧傻了吧唧的一个呆头鹅变成了现在儒雅温润的公子,你看着他如今的样子举止,丝毫都看不出来他小时候是那种留着鼻涕玩泥巴的小屁孩。

  戚秋及笄的时候,黄光郁也特别用心的给她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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