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长安街某间待售商铺门口。

 “诶呦!俞老板,这可是最低价格了,三万钱!您看成不成呀~”王氏擦了擦脸上的汗,对眼前这位男子堆着笑。她是个牙行,在东市从事房屋中介生意已经有十来年了。

 被称作俞老板的那位男子沉吟了片刻,又看向了身旁的小厮。

 只见小厮摇了摇头,左手比划了个二,右手又比划了个五。

 男子见状,当即转过头和王氏报了一口价:

 “两万五千钱,不能再多了!不然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俞老板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王氏一听,立刻拉住对方的袖子,咬了咬牙,说:“行!成交!”

 这间商铺的原主人——蔡老板跟她事先说好的最低心理价格就是两万五千钱,看来这买家也是个懂行情的老手。

 “好!”俞老板拍了拍手,“那么咱们就这么定了。”

 “好好好!”王氏的脸上又露出了职业微笑,“咱这就带您去找蔡老板把书契签了!”

 在去签合同的路上,俞老板问王氏道:“王妈,这好好的酒楼,原主人怎么就卖了?”

 “嗐,”王氏露出了个耐人寻味的表情,“这酒楼,地段其实也还行,生意嘛也不错。就是这年头税赋太高,蔡老板他老人家一盘算,好像也赚不了几个钱,这就转让掉了。”

 俞老板听完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王氏眼珠子一转,搓了搓手,“俞老板,您盘下这间店铺,以后是想做啥生意啊?”

 男子闻言,尴尬地笑了笑,又看了看身旁的小厮,见小厮点了点头,才说出来。

 “咱也开个酒楼。”

 王氏听到后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舒心的话奉承眼前这位商人,无非是些祝酒楼生意兴旺,客源广进之类的场面话。

 可她在心里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年头敢在长安城开酒楼的,都是狠人。

 高昂的商业税,消费不起的老百姓,让东市大部分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差!

 再看看眼前这位俞老板,更不像是能拿得定主意的生意人,刚才竟然连谈个价钱、问个行情都要看下头小厮的意思。

 王氏一想到这,无语地撇了撇嘴。

 ……

 话说男人和小厮在蔡府签完了书契,转眼就在长安街上转悠了起来。

 “主子,您看我刚才演的像不像!”男子撕掉了人中处的假胡子,竟然是俞仲。

 身着短褐粗衣的刘据则在刚才扮演了小厮的角色。

 “可把你得意坏了,”刘据笑着敲了下近侍的脑门,“你现在可好了,是长安城西域酒楼的俞老板!”

 “奴婢不敢当,不敢当!”俞仲连忙拱手求饶。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没多久便来到了刚才的商铺门口。

 “主子,咱们以后就在这开酒楼啊?”俞仲看了看四下没什么人,小心地问道。

 “对!”刘据抬头端详起这家商铺的格局,一共三层楼高,门口还有个用酒坛子堆起的高台,称作“垆”,这也是西汉时期酒肆人家常见的格局。

 当年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私奔后,为了维持生计当垆卖酒,就是站在这种高台上当起了促销员,推销起自家的酒水,气得她富豪老爹卓王孙闭门不出。

 看来回头去姑妈府上要点人来装点场面,刘据在心里盘算着。

 毕竟平阳长公主那可从来不缺人。

 “咱开的这个酒楼啊,可不是一般酒楼。”刘据说道。

 “哎哟,主子您就别卖关子了,奴婢愚钝,还请明示一二。”俞仲挠了挠头,问道。

 他作为刘据的亲信,明面上是这家酒楼的老板,有些太子不好出面经手的事,都由他来处理,说穿了就是刘据的白手套。

 可是他对太子开办酒楼的原因还是有些一知半解,照理说作为皇位继承人,一个酒楼又算得了什么,太子殿下应该也不缺这些钱。

 “你当真以为孤是为了这点小本买卖的钱啊!”刘据又敲了下俞仲的脑门,笑道。“前些日子,赵将军从西域传来消息,说是已经物色到了几个人才,希望引荐给孤。”

 赵破奴前往西域至今已有数个月,他没有忘记刘据给他的任务,一直在当地寻找着合适可用的人。

 而西域屯田方面也收获了第一批粮食,当地的军民吃上了自己亲手耕种出来的麦粒,此前无家可归的流民,也在那里安定了下来。

 刘据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坏了,同时也想见见赵破奴推荐的那几个人。

 “那么殿下为什么不直接在博望苑召见?”俞仲不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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