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渊将六芒星令牌在手中紧了紧,斜睨了眼身后,发现并无任何人过来,于是轻声的把它由重新放回了原地。

 黑白禁令非同小可,万不可轻易打草惊蛇。无论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禁令,她都要做到万无一失时再下手。

 陆雪渊这般想着转身朝师尊寝殿走去,她伸手绕过帷幔,看见白暮尘半和衣靠在床榻上,那神情安静的仿佛睡着一般,一时不忍,静静伫立着,偷偷打量着师尊。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心无旁骛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了,若是.....没有仇恨、没有痴妄,该有多好......

 顷刻间白暮尘似是察觉到什么,闭眼轻抬,鸦羽似的睫毛轻轻翘起,他张了张口,如水的声音缓缓流过耳边。

 “怎么不叫醒我。”

 “徒儿,看您难得休息,不想打扰。”

 白暮尘似乎微眯了会,神色好了许多,说话也有力气起来。他看像陆雪渊手中的孤神剑温和地笑了笑,“渊儿果然还是最喜欢它啊。”

 “师尊...我方才....”陆雪渊一时不知怎么解释才好,她忘了刚才是白暮尘让她去把剑拿来的。

 “无事,为师答应过你的,自会守诺。”白暮尘出声将她打断,把她的窘迫看尽眼里。

 陆雪渊轻望了眼白暮尘,胸中似有千斤顶压着,咽又咽不下去,想爆发却又无路可泄。

 况且陆雪渊此刻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想问,关于自己的鸢尾印迹,自己的出生身世,还有河洛书中测不出的灵根.......这些都是她迫切想知道的问题,可最后陆雪渊都没有问出口,而是选择了一个与自己并非相关却又比这些都要迫切的问题。

 “师尊,您可知道黑白禁令?”陆雪渊试探性的问出口,眉宇间尽是细心观察的小心翼翼。

 “知道。”可白暮尘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惊讶,他靠在床边,凝神望着前方,眼神瞳孔放松,像是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天地大战,上古天神大杀四方,人、魔、妖三族四散逃窜,当时还是孩子的我亲眼见证了魔族一举攻入青崖山,杀的弟子们血流成河,死伤成海。我的师祖为了封印魔族,开启上古秘境,祈求已经得道成仙的禛乙真人庇护,没想到祈愿成真,那位从青崖山修炼成仙的真人当真从仙尘中陨落,亲手画下阵法,将青崖山世世代代都包裹尽法阵的保护之中,不受侵害。而黑白禁令,也就成了开启法阵的一道令符,传说只要拿到它,便可出入冥域魔界与这里,三界之中畅行无阻,如入无人之境。”

 “那师尊可开启过.....”陆雪渊听得入神,一不小心便把心中所想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

 白暮尘转头望了望她,又缓缓摇了摇头。“我成为青崖山的第一掌门不到万年,守护百姓一方安稳,传承师道以为己任,不曾想那些有关杀戮征战之事,何况此间天下太平,不到万不得已是断不能开启禁令的,否则.....”

 “否则会如何?”陆雪渊心急着问道。

 “否则,魔军伺机而入,便会再造杀戮。青崖山,乃至整个人间都会是一场浩劫......”

 白暮尘说完怔了好久,连陆雪渊也跟着陷入到沉思之中。

 “渊儿为何忽然问起这个?”半晌,他才看着陆雪渊道。

 “嗯?哦,昨日试炼大会,无意间听其他弟子提起,心中好奇所以忍不住问了师尊。”陆雪渊收脸抬眸紧盯着白暮尘,一双桃花眼中是与她话语如出一辙的笃定。

 白暮尘没有再问,而是乏了般往下靠了靠身子。

 陆雪渊见状,赶紧伸手告退,“弟子今日就不打扰师尊了,师尊好好休息,早日好起来。”她说完便转身,手握着剑,身形挺直地朝门外走去。

 “渊儿....”白暮尘倏又咳了几声,轻声叫住她。

 陆雪渊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

 “记得,多来看看为师。”白暮尘此间一病却像是个孤独的老人,连心中脆弱也毫不掩饰半分。

 或许人间生老病死,便如同这般。一旦有病,再厉害的人也会像丢掉厚重的铠甲,只剩下里面最柔软的部分。

 超尘如师尊,也是如此。

 “知道了,我....会的。”陆雪渊的眸子明明灭灭,看不清神情,她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洗仙阁。

 回到寝屋后,陆雪渊坐在床上,把剑放在身边,立刻入定,屏息凝神想与孤神剑心神相联,却出乎意料的发现,此刻的孤神剑不再像她第一次见它时,充满戾气,识海尽是一片肃杀之感,而是出奇的平和,连共振都带着些余音绕梁的意味。

 难道是师尊净化了?陆雪渊忍不住想到。

 之前师尊说此剑戾气太重,怕伤害到她不让她用,可现在却突然答应,想必是找到了什么净化之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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