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彻底的梳洗后,她的脑子确实清醒不少,如今的思绪也仅剩对督主的惧怕与思量。

 督主是真男人却当上太监,可是欺君大罪,是要砍头的。

 不过话说来,以督主如今这般滔天的权势,还有在陛下面前如此嚣张的作风,定也是不怕的。

 自己要做的就是忘记,只要连自己都忘了刚才的一幕,谁都不能再以此来威胁她。

 打定主意之后,莫蕊的心境平复不少。

 她穿戴整洁,便轻轻将寝屋房门推开,里头仅点了一只红烛,昏暗无比,四下无声间,她朝他的床榻望去,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

 看来今个他是不在这里住了。

 莫蕊身心彻底放松下来,转身正要朝自己的罗汉床走去,却发现身侧的八仙桌上摆了几样精致的小糕点。

 她心中一喜,连忙坐在那里大快朵颐起来,吃饱喝足之后才安安心心地上床睡觉,一直到翌日天明。

 之后的好些日子里,莫蕊再未见过祁无郁的人。

 嬷嬷倒是来得勤快,还未她带了了上好涂抹冻疮的膏药。

 “这是督主大人日前交代奴才的,奴才去太医院寻了许久,才找到这副极好的。”刘嬷嬷拧开膏药,亲自为她的小手涂抹上。

 她瞧着自己指尖与关节处的结痂和小小冻疮,心中微动。

 定是上回为督主更衣拉帘时被瞧见的,督主真是细心,若是日后他不那么吓人,就好了。

 “督主说了,这丑陋的小手即便是做什么动作都是难看极的。

 便命老奴尽快想办法治好,日后在主子面前也好得体一些。”刘嬷嬷没心没肺地将所有话都同她说,手中的动作也愈发轻柔。

 莫蕊抿了一下粉唇,心中不是滋味地收起刚才夸赞祁无郁的话。

 她就知道,他能对自己安什么好心,无非是物尽其用罢了。

 她转头望向窗棂外头下得越来越厚的大雪,卷翘的羽睫微微颤动,灵动的眸子里莫名汇了几道忧郁。

 刘嬷嬷将她的手涂抹好,顺着她的视线朝外往去,随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唉,明个便是冬至了,顺思皇贵妃的忌日到了,娘娘生前仅是昭妃之位。

 死后才得陛下追封,也未能享到贵妃的风光,哎。”

 没想到嬷嬷记得。

 她缓缓回眸,眼前的老妇人,她耷拉着嘴角,眉眼间满是沮丧与哀愁。

 莫蕊心上一疼,将手覆在她粗糙的手背上轻声安慰道:“昭妃娘娘若是知道有你这样还能惦记她的忠仆,她一定很高兴。”

 刘嬷嬷愣住,“姑娘怎知老奴以前服侍着顺思皇贵妃?”

 她一愕,随即笑着打掩,“先前听督主大人说过的。”

 “看来督主大人倒是极为信任你。”刘嬷嬷没什么心机,莫蕊这样一说她倒也信了,“哎,昭妃娘娘可怜,生前待下人们都极好,极为亲切,一点娘娘架子都没有,令老奴甚是挂念……”

 刘嬷嬷说着,便忍不住淌下眼泪来。

 莫蕊连忙用一旁的绢帕亲自替她擦拭,“我进宫的晚,都未及见到娘娘一面,若是嬷嬷不介意,不妨与我说说昭妃娘娘的往事?”

 嬷嬷情绪上来,一时间也有些失控,她望着外头漫天飞雪,声音颤抖,“也是这样的大雪天,咱们的娘娘便被那该死的纯贵妃加害。

 咱们娘娘命薄,遭人陷害,最后倒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此话怎讲?”

 她看了看外头,见四下无人,才悄悄同莫蕊说道:“当初纯贵妃看不惯咱们娘娘盛宠,便买通侍卫嫁祸咱们娘娘与侍卫私通。

 老奴是贴身跟在娘娘身边的,又怎会不知娘娘是否与人私通。

 可惜一切都百口莫辩,那侍卫拿着娘娘的贴身衣物便去找陛下告状。

 陛下虽然宠爱咱们娘娘,但却一时听信谗言,将娘娘打入冷宫。后来纯贵妃便上赶着加害,仗着自己有六宫大权便随意诛杀嫔妃。

 娘娘便这般枉死……”

 刘嬷嬷说着泣不成声。

 “那为他们做嫁衣又从何说起呢?”莫蕊追问。

 “娘娘走后,陛下才发现先前是误会了咱们娘娘,虽然为娘娘洗刷了冤屈,杖杀了那侍卫,但因为忌惮纯贵妃母家,并未对其加以严重惩罚,只是禁足半年夺了协力六宫的大权便草草了事。

 之后陛下对娘娘追思不已,还特意追封了顺思皇贵妃。娘娘走后,陛下才明白对咱们娘娘的深爱,有时入宫得了盛宠的女子,都与咱们娘娘长相颇似。”

 刘嬷嬷说着,朝她深深看了一眼,“不过老奴真是从未见过比你还像咱们娘娘的人。”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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