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蕊暗吸一口凉气。

 抬眼瞧他,督主想必是气极了,阴沉的面色极为难看,浑身上下即便是还冒着腾腾的水蒸气,却依旧掩盖不住浓浓的阴戾。

 她只觉浑身战栗,即便身后的碳火烧得再旺盛,她似乎都置身在冰窖之中不敢动弹分毫,“没,里头雾气缭绕的,奴婢什么都没瞧见。”

 这句话,她是咬着牙关说的。

 既然决定了,就要打死都不承认,只要将真相打碎往肚子里吞,督主便不能杀她灭口。

 忽然,她还未来得及低下脑袋,自己的下颔便被他狠狠地钳住向上一抬,她水雾雾的杏眸瞬间就撞进了那双幽深暗炙,蕴着滔天海浪的墨色长眸之中。

 “咱家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都瞧见了什么。若再说没有,你这双眼睛,明个便会被剜了去喂狗。”

 这阴恻恻的低沉嗓音于她而言就像是架在脖子上的刀,她连下颔被擒着的疼痛都忘了,满脑子都在飞快地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能保全自身。

 最后,莫蕊咽了咽口水,那双如花似的水眸不敢躲避他直勾勾的目光,声音也出了奇的镇定,“里头水汽太盛,奴婢只模糊瞧见督主英姿飒爽的身姿,还瞧见,还瞧见那个结实有力的胸膛……”

 下颔的手越擒越紧,恍若下一秒便会将她的骨头捏碎。

 即便是疼得两眼已然蓄出泪水,正吧嗒吧嗒往粉嫩的脸颊上滑去,可她还是倘然地盯着他的眸子,微颤着声音带着极近娇柔的诱惑,“督主的身材真真是好,怕是那些常年征战的少年将军们都自叹不如,督主胸膛厚实,腰身虽然精瘦却……”

 祁无郁眯起长眸,阴鸷着语气打断她,“除了这些,还有么?”

 她只觉他手中冰冷的温度已然通过自己的下巴传递至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体无完肤,“没了啊,莫蕊只瞧见督主令许多男人羡慕的身材。”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笑声从低沉的嗓子里溢出来,擒着她下颔的手终是松开。

 她整个人便像是抽去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地跪坐在了地上。

 心中暗自赞叹自己夸人技术又提高了不少。

 “那舆室,从来都是咱家独用,难道无人同你说过?”他恢复了理智,缓缓站起身来,绕过她瘫软在地的身子,走到自己的床榻前坐下。

 莫蕊一边挪着身子面对他,一边回答,“没呢,奴婢不知,还请大人恕罪。”

 不会吧,自己一直以来都和督主用的是同一个浴桶?!

 那那那,那岂不是间接便有了肌肤之亲?

 想到这里,她耳根子已然烧得不能再红,开始有像脸颊蔓延的迹象。

 祁无郁微睁着眸,睨着眼前这个两颊烧得如腊月里的红梅般炙烈的湿润小脸蛋,沉默良久,忽然朝外头冷斥,“江全一!”

 江全一立即跪在了门外高喊,“奴才这便去内狱领罚!”

 “这是下人的疏忽,确实与你无关,咱家这次便饶了你。”祁无郁将手中的衣物朝她的方向一抛,正好将所有的衣物团团扔进她的怀中。

 包括那件粉色的肚兜。

 她两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物,待瞧见那件粉色肚兜时,又羞又怕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决了堤的河水一般夺眶而出,一直在往那衣物上掉。

 可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憋着气一直默默哭泣。

 他闻言朝颤抖的小人瞧去,眉头凝上几分郁气,心中愈发觉得好笑,“是咱家被你看光,你还有胆子在这里哭?”

 莫蕊一愣,红着的眼睛巴巴往他那儿望去,像只委屈的小猫。

 好像是哦,确实是这样……

 “可,可督主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呜呜呜……”她也不知一时间哪来的勇气说出这话,大颗大颗的泪珠一直不停往下落,如花的面容如那被雨水打湿的芙蓉一般招人怜悯。

 许是这些日子压抑着久了,每日都过得如此心惊胆战的生活,这才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祁无郁紧抿着唇,双目才刚刚涣散开的寒意又有些微微聚拢的趋势,他声音徒地森冷起来,“若是再哭,咱家便拔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哭不出来。”

 莫蕊立马上牙死死咬住下唇,不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只是娇弱的身子还在一抽一抽的,看着十分可怜。

 他瞟了她一眼,无奈地长长叹出一口气,整个人站起身来为自己又披上一件殷红色的外袍,说道:“日后咱家会让人准备两个浴桶,届时也会让人在外头守着。”

 “谢,谢督主大人。”她说话因为啜泣有些断断续续,话语未完,腹间又传来了刚才熟悉的咕噜噜声音。

 这声音绵长而彻响,在寂静的屋内回旋环绕。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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