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躺在冰床上,睫毛眉毛都沾上冰霜,宛如一个被冰封住的美人冰雕。
小绒球用爪子戳了戳苏怜被冻得僵住的手,只见她的小指动了动,却依然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
“主人,主人!”
眼见着系统警示里苏怜的生命线以一种飞速的速度快速下降,小绒球也有些慌张,连忙趴到她耳边开始扯咬她的衣襟。
苏怜只觉得肩膀暖暖的一块,脸上被一坨毛茸茸的尾巴塞住了鼻子嘴巴,堵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挣扎着伸手将脸上的大尾巴挥掉,苏怜嘴里有些不耐烦地嘟囔:
“让让,憋死我了你。”
小绒球眼睛一亮,连忙扑上来舔苏怜的侧脸。
感受到脸上湿腻腻的触感,苏怜不由得眉头一皱,不耐烦地睁开眼:
“小绒球你给我让开,多久没洗澡了你。”
“呜呜呜主人你醒了!”
不对,怎么可能是真的。梦里的那个苏怜那么讨厌他,甚至于恨他,更是和入宫为医的江平之相爱,怀上了他的孩子。但现在的苏怜......
贺慕宴只觉得头痛欲裂,一时间梦境与现实混淆,竟然有些分不清楚。
“陛下!”
似乎是听到屋内的动静,门外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
贺慕宴抬眸,声音喑哑:
“进。”
只见门被打开,顾雨穿着一身烟粉色的宫装,施施然走进来。
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打扮诡异的女子,一头银白的头发被高高扎起,用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长骨别住,泛着森白的光芒。脸被一张鹰头面具挡住,上面雕刻着繁琐奇异的文字。
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用布料堆砌的水墨色长袍,全身上下除了冰冷的黑白色再没有别的颜色。
贺慕宴刚看到那个女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这个女子的打扮分明与梦里那个巫医一模一样。
一时间梦境现实重合,这么多的相似让贺慕宴眉心一跳。
顾雨见他脸色不对,连忙凑上去娇声道:
“陛下,您醒了。”
贺慕宴这才注意到顾雨也在,皱眉道:
“你怎么在这儿?”
一旁的周宁海连忙走过来:
“陛下,是顾姑娘救了您。”
贺慕宴眉头皱的更紧:
“救了我?”
“是啊,陛下您之前昏迷不醒,气若游丝,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但千钧一发的时刻,顾姑娘为您寻来了这位名医,为您治好了恶疾。”
周宁海脸上笑的像朵大菊花,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陛下这些天身子一直不见好,直到顾姑娘过来后,却见了大好。
虽然顾姑娘带过来的这位医师装扮诡异,但着实是有奇效。
贺慕宴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先前那种乏力的感觉了,喉间也没有了那种时不时涌上来的腥甜感。
可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周宁海,你先出去吧。”
顾雨见状,连忙贴过去:
“陛下,这位是白神医,就是她治好了您的病。”
贺慕宴抬眸,只见那装扮诡异的女子嘴里念了一串听不清的咒语,旋即走近他身边:
“陛下,您身体并非是病,而是有蛊虫在您体内。我已经将蛊虫取出,您之后不会再受此困扰。”
她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尖细感,贺慕宴听着不由自主地皱眉。
“蛊虫?”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贺慕宴还是有些不死心。
“是的陛下,您体内的蛊虫是以前种下的,已经在您身体里有一段时间了,因此您才会一病不起。”
闻言,贺慕宴脸上的神色逐渐阴沉下来。
这一切都和梦里一幕一样。
究竟是巧合还是......?
顾雨虽然不懂他的脸色为什么这样难看,却还是义愤填膺道:
“也不知是何等贼人竟然胆大包天,陷害陛下,当真是罪不容诛!”
贺慕宴沉着脸,双目发红。
“来人!即刻捉拿苏贵妃回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天寒地冻的冰窟中,南清初将满是冰霜的苏怜轻轻放在冰床上。
苏怜白着小脸,全身都在轻轻地发着抖,但南清初却不敢将她喊醒,更不敢把她抱到更加温暖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