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眠雪只觉一阵凉意袭来,  她看向田夫人,似乎想要从对方身上查出蛛丝马迹。

从听到银子二字,便想到一个可能,  但是这未免太过诡异,可是又在意料之中。

天津那边水陆码头,若是顺着运河之下,最适合的到达地点便是扬州,  同样从扬州到天津也是如此。可是这又出现一个问题,将田巡抚招到此处,乃是司徒源的意思。

按照她的说法,  这不过是一时兴起,可以说连自己都不曾预料,那么……

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这让康眠雪突然觉得,此事恐怕其中还有隐情,只是现在还是先听田夫人的讲述为好。

她看着田夫人语调平缓,  仿佛是漫不经心的询问道:“夫人,却是什么银子?”

被康眠雪的话一噎田夫人忍不住露出无奈的表情,  心中却是满腹心酸。

“公主娘娘,  又何必戏弄臣妾,  您不是心里清楚吗?没有错,  正是当年义忠亲王老千岁犯事的那笔银子。”田夫人此时算是将一切都抛开了,她也不管什么上下尊卑,更不想再去隐瞒。因着这笔银子,  她夫君如今却是深陷险地,性命未卜。

此事已经成了她如今的心病,如若是夫君再因此出什么问题,  那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是以田夫人此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救出自己的夫君。

“娘娘,当年为了那笔银子到底死了多少人,臣妾却是不信娘娘心中没数,这可是贪天之功,娘娘您难道不心动吗?”田夫人的语调中难掩诱惑。

她从未想过,此时的她在康眠雪眼中,却是如同透明一般。

康眠雪袖下的双手,微微握紧,这样的田夫人却是哪里还有刚刚半分袅娜之意。是为了田巡抚,是以竟然豁出一切么?

康眠雪掩住自己眼中的复杂,听着田夫人的言语。

江南税银,整整失踪了十几年的江南税银,竟然会掌握在一个饭桶手里?

康眠雪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她又不得不去相信,因为也只有这三百万两江南税银。才能驱使让对方选择铤而走险,毕竟这笔银子,实在是太过具有吸引力了。

尽力稳住自己的表情,她看向田夫人沉声问道:“夫人可知,你所言之事,若是欺骗于本宫却是大罪。甚至可能会祸及汝之全家。”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实在是这笔税银太过特殊,让康眠雪不得不谨慎起来。她看向面容冷静一派坦然的田夫人,一字一句的确认。

田夫人轻轻地点头,心中越发安稳几分,她原本心中还有些踟蹰,不知自己到底将此事和盘托出,是对是错。

如今见到羲和长公主,对于这笔银子的重视,便能知晓自家夫君,应该是能够保全这条性命了。

“娘娘,臣妾可以将此事合盘脱出,也可以将这笔税银奉到娘娘眼前。只求娘娘一件事,那便是保我夫君的性命。”田夫人这次,却是并未再给康眠雪跪下,而是做了宫中女子常行的深蹲之礼。

这个要求,可算得上卑微到了极点,但是偏偏却又是康眠雪不愿作为的。

毕竟若是她同意了,便等于放弃了江南舞弊案中,殒命的那些举子。那些人又是何其无辜,本是热血青年,却因田巡抚的私欲而被埋葬。

可是税银的诱惑实在太大,这样一来,即便是康眠雪这般女子,也难免陷入左右为难之境地。

田夫人看康眠雪骤然沉默,心知其必定是,对于夫君的昏聩有些不满。

想到这里,田夫人轻声说的:“公主娘娘,虽我们田家没有第二块免死金牌,但是却是请您相信,田家对于皇家的忠诚。”

此言虽说平平淡淡,却是让康眠雪难免多想了几分,她看着似乎平静下来的田夫人,心中思索对方此言的含义。半晌才无奈一笑,对方却果然是打机锋的好手,只是田夫人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她可不是那些官员,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却与她无关。

康眠雪轻笑一声,眉目之中闪过一道锋芒:

“你先说吧,此事我心中自然有数,到时会交予当今秉公处理。”

她并没有给对方一个确切的承诺,但是因她的这句话,到底让田夫人喜笑颜开。

只要能够将田巡抚活着送到京城,田夫人便有能力让其活着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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