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再一次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依着朦胧的月色,她看清自己半躺在一片枯草上,背靠着一面掉渣的土墙。

苏闲暮在身边,听见她的响动跟着睁开眼:“公主?”

棠溪手脚被牢牢绑着,挣扎着起身问他:“你还好吗?”

苏闲暮顿了一下,说:“除却手脚无力之外,无恙。”

“我好好走在路上,突然晕了,刚醒。”棠溪拍了拍不清醒的脑袋,回想自己晕过去之前的场景。

苏闲暮说:“我也一样。”

“或许是遭人暗算,被迷晕带了过来。”他面不改色地解释起被带过来的原因。

棠溪四肢还使得上劲儿,苏闲暮却不行。两个人打算静观其变。

待天亮后,这间荒废的小房子外出现一连串脚步声。门被轻轻踢开,棠溪抬眼一看,为首的人是个戴冠的老头儿。

个子不高,皱起来的皮堆积起来耷拉在脸上,凸显颧骨很高。那张脸白得过分,张嘴声音尖细,听起来有学生时代拿指甲刮黑板的相同体验。

“守了半月,可算把你们给逮到了!”这老头儿每说一句话,都要抬起他那白细的指尖往人跟前指一下。

结合他一身的装扮,不难看出这是个太监。

“权公公,狗皇帝的一双儿女都在这里了,咱们今日便将他们剥皮抽筋,以解咱们的心头之恨!”太监身后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狠狠道。

“不急,既然人在这儿了,便先关起来。咱们要当着狗皇帝的面折磨他的儿女,九泉之下的陛下见了才会开心。”太监摇摇头,语气中颇为得意:“既然咱们复不了国,那也得让棠毅那个狗贼得到报应!”

棠溪听了两人的对话,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前朝皇帝的手下。

函国成立之前,覆灭的那个国家是淮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这天高地远的猷州城还有这么多守着前朝的人。

这两人身后站着两三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皆是粗布短衫,一身土匪装扮。看着棠溪二人的目光不善。

“请问这是在哪里?”苏闲暮同样手脚被束,却瞧不出半点狼狈,言语之间平静无波,甚至称得上礼貌。

太监听了先是哼笑一声,接着越说越压不住嘴上的恨意:“此处乃猷州淮风寨,若不是你那狗贼父亲苦苦相逼,咱家何必与兄弟们东躲西藏一路到了这里,沦落为匪贼?”

棠溪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里就是书里棠澈被抓去的那个匪窝。这里的人也不是简单的山匪,而是对整个函国持有恨意的淮国人。

这群人将函庆帝当做死敌,听闻公主太子来到猷州,按捺不住一颗复仇的心。下山打探数日,又守着客栈,终于叫他们等到了机会。

棠澈刚到猷州便生病不止,抛头露面的事都是棠溪在做,猷州城的百姓自然认识她,不认识棠澈。苏闲暮换上男装与她走在一起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看起来又同棠澈差不多大。

这群人明显把苏闲暮认成了棠澈,一同抓上了山。

“你听我说,他不是我……”棠溪想让这些人放了苏闲暮,不想话未说完,腕上被苏闲暮轻轻捏了一下。

“我阿姐说,棠毅不是我们的父亲。”他的一声“阿姐”唤得顺口,轻轻巧巧篡改了棠溪要说出口的话。

叫做权公公的太监听了又是一声尖细的笑,同身后的人说:“棠毅生出来的女儿不仅贪生怕死,还是个蠢货。你日日在猷州招摇过市,如今撒出这么个毫无水准的谎,以为咱家就这么被你哄过去?”

周围哄笑声一片。

棠溪不敢乱说话,只凝视着这群人。

“不知阁下打算如何处置我姐弟二人?”苏闲暮问。

权公公笑够了,抚过手上的长指甲:“棠毅的一双儿女,自然要受这世上最狠厉的酷刑!”

苏闲暮面色不改:“听阁下的意思,是要当着我父皇的面行刑?”

“那是自然!”权公公恨函庆帝恨得咬牙切齿:“当年他当着咱家的面将陛下斩杀,如今咱家也要他亲眼见到他的儿女被咱家折磨致死!”

他抬高头颅,轻蔑地看了苏闲暮一眼:“你被咱家灌了软骨散,半月之内手脚无力形同风瘫。”

棠溪朝苏闲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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