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徊给人的印象是一种病气的苍白,  乌黑发丝垂在额头,毫无瑕疵的五官和傅容与很相似,只是脸部轮廓削薄不少,  鸦羽般的长睫下是一双琥珀珠般漂亮的眼眸。

原来兄弟俩琥珀色的瞳孔,  是遗传基因啊。

谢音楼讶然了会,  很快注意到傅容徊的眼神是空洞无神,  只能靠声源辨别方向感。

“我弟弟。”

傅容与长指轻抵着她的肩膀朝前两步,  嗓音附在耳边般低语:“跟他打声招呼。”

有外人在场,  谢音楼没有跟傅容与闹情绪了,落落大方地看着坐在轮椅的傅容徊:“你好,我叫谢音楼,  是你哥……的普通朋友。”

她的尾音略有一丝的迟疑,  那句普通二字,  显得欲盖弥彰。

傅容徊嘴角轻勾弧度,连笑都透着病气:“邢荔跟我提过你……我可以叫你音楼姐姐吗?”

谢音楼乍看也辨不清他年纪,于是说:“称呼而已,  怎么叫都行。”

傅容徊又要笑,谁知傅容与淡淡插话了进来:“他年纪比你长三岁,不过是看着像小孩。”

谢音楼:“……哦”

傅容徊被自家哥哥拆台也不尴尬,抬起清瘦手指拨了拨额头的乌黑发丝。

有弟弟在家,  傅容与似乎收敛了行为,没有公然地把谢音楼领回自己房间,  而是安排了另一处装修精致的卧室给她住。

他的家里,没有谢音楼想象那么热闹,除了瞎子弟弟外,  就没什么人了。

怪无趣的。

不过许是那股香囊的雪松气息发挥了作用,她睡在陌生的床上也没惊梦,  直到快中午了才慢悠悠地转醒,伸着懒腰起来,迷蒙地看着窗外的树枝景色,还愣神了好一会。

半天才想起,这别墅是傅容与的地盘。

而此刻,整栋别墅里里外外,只有傅容徊悠闲地坐在餐厅那边吃东西,见她终于起来,听着脚步声放下勺子,转过脸打招呼:“音楼姐姐昨晚睡得好吗?”

谢音楼平白多了一个便宜弟弟,也没纠正他的称呼,伸出白皙的手拉开椅子,厨房有保姆快速端上来热乎的食物,她回道:“挺好的,谢谢关心。”

傅容徊又继续摸索着勺子挖土豆泥吃,不忘主动跟她汇报:“我哥一早去了观音禅寺。”

“观音禅寺?”

“哥他去点长明灯,禅寺里有专门为人祈福供灯的佛堂,捐款些香油钱就能点了。”

听傅容徊这么说,谢音楼以为傅容与是为弟弟的病体去点长明灯,就没继续追问,微垂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米饭。

倒是傅容徊还有话,手指从口袋摸索了会,拿出一个漂亮玻璃糖纸包裹的酥心糖放在桌布上推了过来。

这种老式的糖不常见了,要到深巷老铺子才能买得到。

谢音楼知道这是傅容徊示好的方式,略有疑惑:“给我的?”

傅容徊笑时,长睫翘得像鸦羽:“赔礼。”

“什么?”

“我哥,嘴巴就是个闷葫芦,他肯定没跟你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傅容徊虽然看不见谢音楼此刻的表情,却能想象出定是恼死了他哥的,语调平静讲述道:

“程元汐与我家有些渊源,她先前托我弄个白玉镯拿来跳舞用,后来我把这事儿交给了哥身边的秘书去办,那晚,恰好程元汐来医院看我时,哥也来了,就顺道送她回去。”

傅容与的秘书把玉镯都用了相同的盒子装,又都是放车上,程元汐阴差阳错之下拿走了谢音楼的古董镯,也没人发现。

傅容徊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未了,声音有些低迷:“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有个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他说我是命里带来的,所以那些年即便穷途末路也要拖着我这个瞎子往前走,而我,还总是给他推后腿……这玉镯的事,是该怪我。”

说到这份上,谢音楼指尖捏着漂亮玻璃纸的糖果,也无法真的去怪一个瞎子。

要不依不饶的,倒是显得欺负残疾人了。

她没有把气撒在傅容徊身上,语气很冷静:“这事你哥已经来负责了,小孩少操点心。”

“我比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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