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亲至,分量仅次于王命。
若此人拿着殿下令牌去干杀人放火,最后所有的罪责岂不都要殿下来承担!殿下本就不被陛下所喜,眼下楚王嫉妒殿下单独开府,正铆足了劲儿想揪出点殿下的错处,这么大的把柄递出去,那还得了!
"孤答应。"
就在内官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与无边怒火的时候,少年太子开了口。
短短三字,仿佛有金石掷地之声。
"殿下!"
内官不得不抬头劝谏。
江蕴已自袖中取出一枚通体莹润,刻有金色暗纹的羊脂玉玉佩,交到内官手中。
"给范先生。"
内官只能起身,将玉佩呈到范周面前。
范周这回倒是真愣了下,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江国太子,竟有如此胆魄。
他拿起玉佩,毫不客气的纳入袖中,道∶"麻烦殿下再为我准备一匹快马,一袋于粮,今夜,我便要离开江都。"
江蕴让内官去办。
"先生可还有其他要求"
"没了。"
范周留下这两字,便长笑一声,拎着酒葫芦出了大殿。
江蕴亦未再回寝宫休息,等范周离开,便出殿,站在殿檐下,望着远处苍穹出神。
天空悬挂着几颗星子,孤寂寥落,散发着微弱星光。
"殿下,那位范先生,已经离开江都了。"
内官过来低声禀报。
见江蕴没有说话,内官忍不住问∶"殿下如何确定,他一定会回来。
江蕴道∶"孤并不确定。"
内官一愣。
就听年轻太子接着道∶"不过,还是回来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吧。
"不赌一赌,怎么知道,孤一定会输呢。"
就算不回来,也没什么。
他这一生,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并不惧怕更多的失去。
他喜欢这种疯狂的感觉。
也许这一生,任性,自由这样的字眼都注定与他无关,但能在夹缝中浅尝一下这种感觉,也是很不错的体验。
"那若陛下问起玉佩的事"
"就说孤不小心丢了吧。"
江蕴说得轻描淡写。
内官更是一愣。
总觉得殿下自打病好之后,行为处事,和以前相变化了太多。殿下以前安静乖巧,还是很在平陛下的评价和赞赏的。
虽然无论殿下表现得如何优秀,陛下都罕少有过赞赏。
内官出神的功夫,忽听殿下又问∶"最近可有江北的战报"
和江南的安稳不同,近来,江北正处于战火连天的状态,隋国那位年仅十六岁的太子,正带着新创立的一支铁骑,与漠北沙胡骑兵血战。
这一战若是顺利,整个漠北之地,都将被纳入隋国版图。
内官答应是有的,但要去兵部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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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蕴道∶"那就明日一早去取吧,这月初七以来的,孤都要看。
"是。"
江蕴回到寝殿,浅睡了一个时辰,便起身,开始新一日的事务。如昨日一般,天不亮,兰馨宫宫门外已聚满了前来投奔的门客。
江蕴简单用过早膳,内官已从兵部取了最近几日江北的战报回来。
江蕴还要去考校门客,便一边吃粥,一边翻阅。
内官在一旁道∶"听兵部的几位大人讨论,沙胡纵横漠北数十年,这回恐怕是真碰上硬茬,气数将近了。"
"这位隋国太子,听说青面獠牙,凶悍非常,打起仗来,比沙胡的骑兵还要疯狂残暴,沙胡头领还给那支骑兵起了个诨名。
"什么浑名"
江蕴抬头。
"血屠。"
内官光念着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