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月阁是真正的烟雨楼台,凌江面而建,水上高台也叫月台,上首向来是众多重量级人物才得落座的地方。

天色才暗下,那边一盏盏漂亮的灯已经点起,这灯可不是普通灯,月阁灯盏也是京中一绝。每个灯盏做工精细自不用说,所用纸张也是陈家自用精纸,寻常人买不到,用不到。

可最让别家诗会望尘莫及的是,这每个灯上都写着咏月阁历年以来每次诗会魁首之词作,诗作,每个灯笼只写一首,有多少魁首诗词就挂几个灯笼。

可这些灯笼却能将整个咏月阁水榭楼台照得灯火通明!

这种底蕴绝不是别家可比拟的,也非一朝一夕之功能做到。

每年上元佳节,宝船从上游出发,最后都会停靠在这。

这是当朝翰林大学士陈钰想出的办法,是因为咏月阁本就地方有限,容不下那么多人,可他认为天下有才之士却未必在他所邀请之列,故而宝船顺江而下时,任何人都可以将自己的诗作词作递送宝船,最后在咏月阁中评出魁首。

众多重要人物陆续到来,摆开宴席,一一入座。

对坐咏月阁的众多矮案是受邀国子监学子,有名才子,读书人等,独坐五排。侧坐的则是各家女眷,家中小姐,还有有学识的才女,有三排矮案,而正坐的高台的座位不多。

上方坐的都是重要人物,比如身为主人的陈钰,和他的长子陈文习,还有一些有名的大儒,名流之士,也有书画大家等,当然陈钰身为当朝翰林大学士,判东京国子监,重量级人物中自然免不了许多好文墨的朝中同僚。

比如紫金光禄大夫马煊,礼部判部事孟知叶,东京国子监司业、主簿等等。

下方小辈们不敢迟到,早早到场,陆续打招呼,三五成群说起话来,谈论诗词文墨。

上方重量级人物也前后陆续到场,陈文习代替父亲亲自迎接,随着高朋入座,诗会气氛逐渐成型,比起其它诗会,因为在场人物的关系,咏月阁诗会向来更加严肃一些。

这时下方却迎来一场小小的骚动,原是京都第一才女王怜珊和开元府尹千金何芊到了,两人本走得低调,可还是给人发现了,众多公子小姐都上前打招呼,就连上方的几个老人也站起来示意。

阿娇拉着礼数不周的何芊赶忙回礼,毕竟这些老人与其说看重她,不如说是给爷爷的面子,这些她自然明白。

她们坐在侧席女子那边,这时正好开元府尹何昭也到场,他身为开元父母官,每年哪怕再忙都会到场。随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些人,最后到场最有分量的也就是当朝副相,参知政事羽承安,关于他喜爱文墨,力主文治在朝堂中大家都知道,所以这种场合他爱来倒也不奇怪了。

下方小辈在座的,半数之上也都是官宦子弟,名门之后。

然后何昭、羽承安先后站起来说了几句,大概说的就是诸位都是国家栋梁,是景朝杰出青年,之类的话,话虽客套,可说得却也不假。

国子监生和官宦之后,确实大多将来都会走向仕途…

接着作为诗会主人,白发苍苍的陈钰起来念了几句自己的诗作:“花落残缸睡味酣,九霄谁正梦传柑。百千灯满虚空界,半夜回光独闭庵…”

话音一落引来众人好评,他说是抛砖引玉,可他这砖实在太重,差点把一大堆人砸死,之所以开头说想必也有给小辈留面子,留空间的意思。

他“砖头”一抛,诗会正式开了。



“阿娇姐,他真说会来吗?”何芊靠着阿娇问,周围人都在讨论诗词,咬文嚼字的事,还有人时不时借着讨教的机会过来接近阿娇。

阿娇一边得体应付几句,一边点点头:“嗯,不过世子不喜欢这种地方,可能来得晚些吧。”

何芊点点头:“他若不来,可就无聊了。”

阿娇眼神复杂的看了靠着自己肩头的何芊一眼。



“估桦公子为殷殷姑娘作新词‘尽孤他,明月楼台,夜夜吹箫’…”一个孩童喊着从李长河身边跑过,不一会前面就被人拦住,给了几文钱拿走一张笺纸,顿时有人围过来看。

他正带着两个丫头放他们自己做的孔明灯,可灯上总要写些什么,李长河提议写上“愿秋儿月儿万事如意,事事顺序,身体健康”结果被两个丫头无情的鄙视了,还说他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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