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鹏隐约感觉有些不对,连忙圆场,不想让这话头接下去:

“我看各位是杞人忧天,刁民滋事那便多增军士衙役,我们苏州何等富庶,多拿些钱财募征武夫不就行了,实在不行还有我的厢军八千,他们还能翻天不成!”

离他最近的知县摇摇头道:“都统大人莫忘了,衙役也是募征于民,在我那小县,便是衙役也走得差不多了,告示公文已贴半个多月,依旧无一人愿为官府做事…”

姜鹏没话说,他隐约觉得不妙,拱手道:“知府大人,恕某无礼,突然内急,去去就来。”

“诶,此正是议事紧要关头,姜都统也不是小孩,便忍一忍吧。”

“可是…”

苏半川抬手制止了他,姜鹏只好作罢。

几人接着边吃边说起来,姜鹏却对满桌佳肴半点胃口也没有。

“此事起因都是那什么圣公造反,裹挟无辜百姓,众多百姓无端受难,心里自有怨气。”其中一个知县分析道。

有人点头接道:“本是小事,若疏通一二,安抚民心也就完了,可谁知此时,此时…”说到这他偷偷看姜鹏一眼,不敢往下说了。

坐在首座的苏半川却突然站起来,他缓缓接过话头:“可厢军却以纠查乱党,肃清叛逆为由,四处盘剥劫掠百姓,辱其妻女,夺其钱财。

这么一来百姓之前被乱贼裹挟的怨气都转到厢军头上,加之厢军欺压怨气更重,终是积怨成山,压到官府头上来了…”

话音一落,桌宴间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都不敢说话了。

姜鹏心中不安更甚,连忙道:“苏大人,此事可是你知会我…”

“来人!将姜鹏拿下!”苏半川突然翻脸,大声打断他的话。

姜鹏还来不及反应,眼前人影晃动,他下意识想起身,可肩膀一重,接着剧痛袭来,几个从内堂冲出的甲士已经将他按在地上。

忍着肩膀的疼痛,他开口大骂:“苏半川,你个老贼!分明是你吩咐我的,明明是你叫我做的,你想干什么…”

苏半川不屑冷笑:“事到如今狗急跳墙想要攀咬吗。”

姜鹏似乎明白过来,一边挣扎,一边大骂:“苏半川,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对得起你们苏家祖宗吗!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几个甲士按住拖出去。

“有姜鹏人头在此,民心可安,诸位大可放心回去吧。”苏半川道,几个知县虽被刚刚的情景吓得不轻,但见贼首伏诛,事情落下帷幕,哪还敢再待,都匆匆告辞。

见人走光,苏半川摇摇头:“确实对不起祖宗,不过我的祖宗都死光了。”

此时一个手持羽扇的中年男士从后堂走出,他生得一副好模样,可惜一道从侧脸划到下巴,然后直到喉咙又长又丑的伤疤毁了他,让他说话也变得难听起来:“搞定了吗。”

“哈哈哈哈,方先生神机妙算,如此一来,百姓只要见到姜鹏人头,什么仇什么怨都消了,事是厢军做的,厢军都统是姜鹏,可他们不知道姜鹏是按我的命令行事,抢来的七成财务都暗中运入我家中。”苏半川得意的道。

方圣公没笑,他用难听的声音道:“这些都是小事,大事在后,姜鹏先不急着杀,等到朝廷钦使来了一起杀。

北方已来消息,朝廷十万大军顺江南下,不久就会到安苏府。

此时你要做的是整顿武备,打造军械,厢军盘剥来的的百姓财帛正好用于此。

届时朝廷大军一到,民怨会到顶点,你准备多少刀兵甲胄,就会有多少兵丁。

朝廷大军号称十万,以我看来顶多不过三万,而苏州加周边县城八十多万户,两百万口,只要万民一心,他们便是百万雄师也无济于事。”

方圣公说得自信满满。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狗皇帝居然逃过一劫,若他死了,太子就好对付多了。”方圣公有些遗憾的说,

他声音嘶哑难听,却给人一种胜券在握,掌控全局的感觉。

“高,实在是高!”苏半川拱手哈哈大笑:“方先生先令旧部裹挟百姓逼他们反,引起民怒,又让厢军趁机作乱加深民怨,

这时百姓怨恨官府朝廷正甚,还是春耕农忙时,朝廷却派来平乱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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