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流历九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叶城之战终于以飞廉一方的撤退而告终。

据说,有人在城破的那一夜、亲眼看到了破军少帅来到叶城,和试图带兵撤离的飞廉少将交手。军中双璧的第二次直接交锋,依旧还是以云焕占绝对上风而告终——据目击者说:那一战里,云少帅以个人之力、几乎将叶城里的镇野军团消灭殆尽,一个个战士都如砍挂切菜般地被杀死在统帅的面前,而云焕却偏偏不杀作为统帅的飞廉。

到了最后,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势若疯狂,完全不顾什么章法、不顾一切地杀向破军。

然而,他的力量和破军相比无疑螳臂当车,云焕的黑暗之剑几次切过他的身体,然而仿佛有意容情、每次都没有深入要害,只是尽多的给予痛苦。不一会,飞廉身上已有十数处大小伤口,整个人仿佛血池里出来一样可怖。

瓮城里的军队已经奔逃一空,剩下满地尸首狼藉。云焕站在一地的尸首之中,掉转剑锋、架在了最后一名少年战士的咽喉上,定定看着同僚,唇角浮起一丝冷笑。

飞廉踉跄着站住,满脸都是血和汗,眼神慢慢变得颓败而绝望。

“放了他!”他忽然大声吼了起来,“云焕,你这个疯子!杀这样的无名小卒,不嫌污了你的手么?放了他,来杀我吧!”

然而,云焕根本没有理睬他,只是带着残忍的笑意,将剑锋一寸一寸的割入那个少年战士的咽喉,看着一旁脸色惨白的飞廉,眼里充满了阴暗而璀璨的金色光芒:“我就是不杀你……如何?”

“疯子!”飞廉厉喝一声拔剑刺去,全身空门大露、竟似已不顾生死。

“真的想死么?”云焕看着他,低低吐出几个字,冷笑,“可是求死不得的滋味,你还没体会够呢!”黑色的光芒在他手心凝聚,他看着昔日的同僚,金色的眸子里杀气充盈:“废了你的手,就不会总想充英雄了吧?”

两人的身形,在瞬间交错。

飞廉踉跄而过,只觉膝盖再无力气,低下头就看到血从左臂直流下来。

云焕站定,施施然转过身:“接下来是右手。”

他步步逼近。然而,半空里忽地风声大起,一道黑影从巫罗府邸后院无声腾起,压顶而来,银色的闪电细细击下,转瞬抵达云焕的后心!

破军根本不为所动,手一回,手心便凝聚出了另一把黑色的剑,反手割裂了夜空——有金属撕裂的响声,那架银色的机械在一击之下便被摧毁,隆隆坠地,化为一团火光。

“愚蠢。”云焕唇角浮出一丝冷笑,然而眼神忽然变了——仿佛镜像,天空中出现了另一只一模一样的银色机械!

“走!”另一道银色的飞索从天而降,精确地卷住了飞廉的腰,在瞬间将那个陷入绝境的人救走。

云焕大怒,手心黑暗之剑化为闪电,向着那架比翼鸟投掷而出。然而对方在空中以不可能的角度折转,动作精确而迅捷,竟然能和潇媲美!光剑只损伤了一翼,比翼鸟一个踉跄,却很快重新稳住了身形,只是一瞬便掠过了叶城的外墙,消失在西方的晨曦之中。

居然有人、驾驶着比翼鸟从他眼皮底下救走了飞廉!

眼角余光里,他看到了驾驶着比翼鸟的傀儡。那个傀儡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瞬、他就从那熟悉的眼神里认出了对方——

湘!居然是湘!那个鲛人,居然还活着!

那一瞬,杀气从心中再也无法控制的涌起,目眦欲裂。

太阳跃出慕士塔格的时候,宣告了一夜的激战终于结束。

那一战惨烈异常:外有铁桶似的包围,内有强敌入侵,为了掩护同僚从空中撤退,驻守瓮城的镇野军团浴血奋战,直至天亮。

然而,最终能成功逃离叶城进入博古尔大漠的,不过十之一二。

城破之日,这个云荒大地上最繁华的城市一片狼藉,三分之二成为了废墟。外城、瓮城里层层叠叠都是军人的尸体,城内街道上也是萧条无比,到处都有空战后坠毁的风隼残骸,一些繁华的街坊被战火烧成了一片白地。

当迦楼罗缓缓盘旋于叶城上空,巨大的双翼遮蔽住日光时,幸存的百姓们纷纷从地窖里走出,在被战火熏得乌黑的街道上匍匐下跪,将双手举向上天。

破军少将始终不曾走下迦楼罗,只是在半空里望了一眼、便返回了帝都。

按照他的命令,十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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