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栩看刘洪的这个样子,哪还不明白他另有打算。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王安二人此次来扬州传旨,就带了几个宫里侍卫。他们要办什么事,只能找自己手下,自己稍后给他们提前打声招呼就是了。

  看事情说得差不多了,穆栩最后道,“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还有,这么大一笔现银带回京去,必定引人注目。过几日我会找可靠的的钱庄,让其帮大家把其中一部分兑成银票。”

  “就这样吧,劳碌了几天,大家应该都累了,早点回去歇息。贾佥事,你留一下,我还有事要交代你。”

  剩下几人一听他这么说,都识趣的告辞而去。见人都出去后,贾琏开口问道,“大人,可是要问我金陵之事?”

  谁知穆栩却摇头,“金陵那边如今有李贺负责,我倒不担心。我是不放心你和薛蟠,想要提醒你一番。”

  他见贾琏面有不服之色,于是就问,“你们府上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明白。如果你这笔银子被你们府上知道了,会怎样?”

  听穆栩这么问他,贾琏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心里一盘算,是啊,自家那些长辈什么德行,他能不清楚吗?王熙凤那婆娘和他父亲贾赦还好说,就算知道了自己有这么多银子,无非就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要从自己手上扣过去,但他们必定会替自己保密。

  如果要是让老太太和二太太知道了,她们必定会以别籍异财为理由,让自己把银子放到公中。这样一来,不就落入二房手里了吗?

  想到这里,贾琏兴奋的心情顿时冷却了下来,刚刚他还幻想着,有了这笔银子,自己就不用看府里人的眼色了。如今看来,这事还得隐瞒起来才行。他心下顿时打定主意,回去后私下给王熙凤交一部分,其余的全部私藏起来。有了王熙凤替他打掩护,这件事才好隐瞒,到时自己如果花钱,就说是王熙凤的嫁妆。

  明白了穆栩的好意,他感激道,“多谢大人提醒,我知道怎么做了。”

  “嗯。”看贾琏懂了自己的意思,穆栩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解释道,“我只是提醒你一声罢了,对你,我倒不是太担心。我是怕薛蟠管不住自己的嘴,坏了大事。”

  “我本来是不想分给他银子的,毕竟他家也不缺钱。但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妥。既然他如今也为我们做事,就不能区别对待,自该一碗水端平才行。可他这个人的德行…”

  穆栩对薛蟠的评价,贾琏也是赞同的,于是问道,“大人是想让我做点什么吗?”

  穆栩赞许道,“不错,我想让你先替他保管这笔银子,回京后当着他的面,再交给他家里人。然后警告他一番,管住自己的嘴,如果敢将此事泄露出去,就算我也保不住他。你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给他讲清楚了。”

  贾琏心里一惊,“是,我明白了,我会给他说清楚此事的。”接着又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出去后,记得交代韩奇他们一声。如果刘洪指使你们,私下要灭那些书吏的口,嘴上答应即可,私底下还照我吩咐去办便是。”穆栩叮嘱他。

  “是,卑职明白。”

  等房里只剩下自己一人,穆栩又思量了半晌,确定没有什么遗漏,这才起身回去休息。

  接下来的半个月,扬州的事情,开始在江南地区发酵。凡是和那些盐商有来往的官员,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或是亲自,又或是派遣亲信,都向着扬州行辕而来。穆栩不管是谁来求见,都避而不出,将这些牛鬼蛇神全部交给王安和刘洪处理。

  两个大太监处理起这件事,倒是得心应手,他们或是威胁恐吓,或是亲近拉拢。最后更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将那些账册烧毁,更宣称这是奉了当今天子的旨意。这样一来,那些心里有鬼的大小官员,才慢慢消停了下来。

  穆栩这边,当然也没有闲着。他也是异常忙碌,因为他还要处理这次抄家的后续事宜。他将那些抄自盐商的宅子园林,留下了几座,准备自用或者送人。剩下的全部和那些商铺、田产一起,以别开生面的拍卖形式进行出售。

  由于事先他秘密派人在江南地区大肆宣扬此事,导致各路富商豪客云集扬州。这里面甚至还包括了,那些来扬州打探情况的官员,他们也或明或暗的派人来,准备参与此次财富盛宴。

  一开始这些人还想联合起来压价,但穆栩来自后世,对这些招数岂能不知,自然会提前防着他们这一手。在拍卖时,有他安排的绣衣卫番子不停的抬价,最后顺利拍得二千一百余万两银子。可以说,穆栩此次的江南之行,基本上功德圆满了。

  在此期间,嘉定帝的旨意也到了江南。他在圣旨里,对此次穆栩查抄盐商一事,不置一词。只是从别处调派了一个武将来扬州,担任卫指挥使,重建扬州卫。又下令,将那些盐商及其家眷,就地依法处置,至于原扬州卫指挥使郭振,则押解回京受审。最后当今又封刘洪为新的盐政司司监,进行盐政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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