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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晚?”顾兆去院子门看了下,黑漆麻乌的什么都看清。

黎周周说:“爹今个儿去东坪村,说只有两家,按道理该这么晚的。”

又等了会,实在是太晚了,夫夫俩先饭吃了,收拾妥,给爹饭在堂屋炉子热着,也没去睡。

黎周周心里踏实,越等脸『色』越白,顾兆都想提着油灯去找。

终于院门被敲,两人赶紧出去。外头下着雪,黎大身上肩膀上都是雪,手里也没拿下水,黎周周本提心吊胆的,现在看爹了,没拿下水就没。

一直到屋里,洗漱过,黎大喝了热的说:“没啥事,早上杀完两家,遇到顾亲家的二伯了,连着他大哥也要杀猪。”

今个儿黎大杀了四家,累的够呛。

顾兆:……

用问就知道下水跑哪了。

黎大顾着哥婿面子,没直说:“杀完就晚了,都是亲戚关系的,下水没要。”

顾兆大伯倒是要给,黎大没收。

那早上杀的两家给的下水怎么没了?顾兆心知肚明,说:“爹,下次我娘再讨要什么,您怕抹开面,就直接推我身上,说我身子弱,吃什么补什么,然生了孩子。”

黎大:……

黎周周:……

相公怎么这么说自己!分明在炕上也是很行的。

黎大咳了咳,说:“家里缺下水,你娘大着肚子要就要了。”

父子俩是一脉相承的『性』格。

“那过年去,我就带肉了。”顾兆是吃亏的,“反正都给下水了,还是两份,应该是差的。”

黎大黎周周:……

没啥事吃了饭洗洗睡。第二天黎大还要去杀猪,过是在自己村里。

年二十九。

黎家有人敲门。

黎周周开的门,爹没在,门一打开,是两位脸生的,黎周周认识,是他们村的。

“我家住在十里村,我爹是泥匠。”

黎周周当即知道是谁,连忙邀着进屋坐。

人是朱泥匠儿子儿媳,第一次过,手里还提着东西。朱泥匠儿子比黎周周大几岁,媳『妇』儿是个利索『性』子,互相打过招呼直接叫黎周周名字。

“你家拾掇的真干净,一看就是勤快的。”朱泥匠儿媳『妇』夸。

家里客,顾兆自然出招呼,大家坐着喝了茶,朱泥匠夫妻脸上乐呵呵的,一言一语没说透,但差多意思点出了。

这是谢顾兆想的炉子,还有刻的字。

“有了字,我们村里人也瞧着喜欢,都买了。”

“幸好家里烧炉窖的,柴火是备着,就这样也够呛。”

“难得过个好年,我爹说一定要过走走,以有啥想烧的直接说用客气。”

……

朱泥匠凭借着炉子,赶在年前赚了一笔,这东西还是一次『性』买卖,以还能卖到镇上去,这个财路是黎家顾兆出的,当即让儿子儿媳拿东西拜年。

东西都拿的厚礼,一坛子酒,一块糖,还有些果脯。肉倒是没拿,朱泥匠知道黎大是杀猪匠,愁肉吃。

黎大没在。

朱泥匠儿子夫妻俩本说坐坐就走,那当然,黎周周拦着说做饭,对着朱泥匠大儿媳『妇』连连说用、麻烦、家里还有活的嘴,根本没招架之力。

顾兆便出面,笑着说:“我想烧些东西,本想着年送过去,正巧朱大哥过了,能能等会,我去画个图纸?”

“啊。”朱泥匠大儿子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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