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亮,皇帝早早上朝去了,云绾容早已习惯,这会起来没见着人也不奇怪,更无一丝未起身伺候的愧疚,伸个懒腰唤人进来。
  檀青拿来衣裳,云绾容慢悠悠地穿了,问道:“闻笛呢?今儿怎么不是她来伺候?”
  “闻笛昨夜里着了凉,今早说嗓子痛,鼻子也塞,奴婢怕过了病气给娘娘,便自作主张让她歇息一天。”檀青禀道。
  “可曾吃过药了?”
  “普通风寒,已经抓过药吃了,娘娘放心。”
  云绾容点头,更衣洗漱后,听闻有宫妃过来请安,皱皱眉头让檀青出去将人打发了。
  尤嬷嬷这时候进来指挥着宫女摆上早膳,对外边情形清楚着呢。
  如今她也知道云贵妃是有见地的主,把话说敞亮了更得她中意,便道:“娘娘位高权重自然不怕他人,可您一味拒绝小主们的请安怕不妥,再而三的恐让她们心生怨怼,行小人之事呢。”
  云绾容理理云袖,端正坐下,道:“阿谀奉承之人本宫懒得招呼,真有要事她们自然会跪在外头。”
  她冷冷一笑:“皇后还好好的在坤和宫呢,往日不见她们过来,瞧本宫拿捏宫权个个往这赶,生怕皇后没想法呢?”
  尤嬷嬷稍稍沉默,终道:“娘娘言之有理,不过说来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云绾容看了她一眼:“尤嬷嬷以后有话尽管说,这是本宫准许你的。”
  “奴婢惶恐。”尤嬷嬷一惊,忙执礼道:“只因奴婢说的是王公公之事,王公公乃熙华宫首领太监……”
  原来是怕自己不信她,云绾容恍悟,毕竟尤嬷嬷刚来不久,王保全位子高又是高德忠的徒弟呢。
  “王保全行事有异?”云绾容直接问。
  尤嬷嬷却显得有点纠结:“其实也算不上……就是老奴觉得,这些日他和闻笛红稚她们来往未免多了些。”
  见云贵妃拧眉思忖,然则表情上看好像没往某些方面想,尤嬷嬷豁了脸皮提醒道:“就怕公公想找人结对食,娘娘掌权不久,此事于娘娘无益。”
  太监宫女那档子事,尤嬷嬷说完老脸发烫,瞥眼偷瞧云贵妃,以为她会羞恼,却见她噗嗤一声,玉匙碰上羹碗当地作响,整个人笑的花枝乱颤。
  “原来是王公公春心动了啊哈哈哈。”
  尤嬷嬷:“……”
  云绾容大笑完觉得自己不厚道,以帕掩嘴收住脱缰的本性,端回姿态,可桃花眼中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本宫知道了,回头本宫留意着,万不能冤枉了王保全。”
  “娘娘说的对,王公公毕竟是高公公亲手教导的,行事极有分寸。”尤嬷嬷道:“正巧闻笛生病,若王公公有意,肯定会悄悄儿关照的。”
  说罢她自个肯定地点点头,觉得这主意不错,又说:“说起风寒,也是奇怪,皇后染病大半个月了,怎地还未痊愈。”
  云绾容停下用膳,疑道:“病情反复?”
  “皇后没请太医,想必不严重。春冬之际乍暖还寒,许多人容易染病。”
  “回头你与石嬷嬷商量着,为宫女太监换几日暖身的汤膳,都注意下身子。”
  尤嬷嬷记下云绾容的吩咐,回头自去办了。
  王保全最近觉得很奇怪,因为每回见到自家娘娘,都被一种打趣好奇暗带鼓励的目光包围着。
  莫名其妙啊,那激励的眼神是什么鬼?
  难道娘娘嫌他做事不周全,委婉地告诫他?
  王保全以为自己想到要点,一个激灵,到主子面前二话不说就认错。
  把云绾容弄得摸不着头脑,想明白后直接嗤嗤乱笑。
  “王保全啊,本宫记得,像檀青这般年纪的姑娘,差不多到年纪放出宫的是不是?”云绾容此时如嫁不出女儿的亲娘,愁煞。
  王保全不疑有他地回答:“确实,不过也有先例,主子用的顺手的可以扣着,或者宫女自愿留下。”
  “那怎么成,好好的姑娘,当然要给她指户好人家。”云绾容一副不赞同的脸:“别说檀青,闻笛香椿她们也要放走的。你跟本宫出出主意,指给什么人才不会委屈了她们?”
  王保全满脸感动:“娘娘如此为咱着想,是咱的福分。一般出去的宫女,旁人怕其与宫中旧主有情义,多半不敢慢待,不过她们的出身,高门大户只能为妾,不如指门槛稍低的做正室呢。”
  看着王保全一本正经地介绍,全心全意为宫人们着想的神色,云绾容暗地观察许久,尔后又不死心不着痕迹地提了闻笛红稚两人。
  结果好生失望。
  错过段年度生死感情大戏,没得搞事好失望,云绾容颇为惋惜。
  没事你走这么近做甚呢?又试探又观察的,云绾容觉得自己不能白忙活,揪住落单的红稚提到跟前,非得弄个明白。
  胆子不大的红稚支支吾吾,被主子一威胁,哆嗦着交代了:“娘娘您还记不记得您何时进宫?”
  “记不记得又如何?”云绾容沉冷着声,把初来不久的红稚吓得够呛。
  “就是……就是……”红稚一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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