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常日,这脉把便把了,顶多说一句气虚脾虚。但徐太医既说她已有喜脉迹象,肚里的胎儿不坐稳,她万不敢冒这个险的。
  江太医是贤妃言明要请的,她可不想让虎视眈眈的贤妃得逞。
  云绾容不急着躲避,反而用颇为意外的眼神看向贤妃,笑道:“臣妾刚从文渊阁回来,凳子还没坐热呢,贤妃娘娘便已知晓文渊阁臣妾受惊的状况?娘娘您要知道,这刺客呐,怎么好像您对他去向一清二楚呢?”
  贤妃脸色倏变:“云昭仪你什么意思,刺客与本宫有何干系!”
  “瞧贤妃您脸色青青,臣妾觉得江太医还是该先给您诊脉。”云昭仪挑衅一笑,眉眼间有几分不屑和桀骜,活脱脱恃宠而骄的样子:“皇上怜惜臣妾,就算伤着个皮毛,都会命冯御医亲自送药来。”
  贤妃脸色五彩纷呈,居然敢嘲笑她无宠?曾经的云绾容,哪次见到她不是恭恭敬敬的!她的眼神愈发锐利:“爬到昭仪的位置,旁的没学好,反倒先学会猖狂!”
  “谢娘娘夸奖,皇上就爱臣妾这性子。”云昭仪嫣然一笑,桃花眼说不出的妩媚,把贤妃呛得不轻。
  “昭仪娘娘如此说话,糟蹋了贤妃一番心意,让人心寒呢。”敏修容插了一嘴。
  云绾容睨她一眼,好整以暇地理理袖口:“敏修容莫越了规矩。”
  敏修容温顺的脸蛋开始崩裂,贤妃和云昭仪说话,确实没她插口的地方。云昭仪,以前倒低估她了。
  就在这时,王保全匆匆请进,见到众位主子连忙行礼,然后语气焦急道:“娘娘,刺客闯进寿安宫伤到太后,皇上震怒,让各太医到寿安宫候命,不知徐太医……”
  云绾容挑眉,暗道王保全消息来得及时:“太后伤了?徐太医已回太医院,你俩走岔了路。熙华宫反倒还有位江太医,不知要不要请走?”
  “要的。”王保全面色沉肃:“太后伤在心口,皇后懿旨,让各位主子同去。”
  云绾容这回真诧异了,贤妃几人脸色十分难看。这算个什么事儿,人带来了戏还未唱太后便要她们散场?
  再不情愿,几人都不得不离开,不然皇后就有光明正大的罪名扣她头上。贤妃不甘心,狠狠地瞪向云绾容,气急离开。
  寿安宫。
  殿内静悄悄的,无人敢出声影响太医诊治。刺客这一刀凶险,直接插在太后心口,太后当场昏死过去,血流不止。太后不醒来,太医们的脑袋便悬在闸刀下。
  后宫妃嫔位分高的进去看望,其实也未见到太后的脸,尤嬷嬷说太医在里头不能打扰,身份低的直接在殿外吹冷风等消息。
  小站半日,皇后终于开口让大伙散去。云绾容明白皇后此举意思,侍疾的人找来过了,就算太后你没醒看不到,也不能否认本宫的孝心。
  回到熙华宫,搀扶着她的含笑连忙让她落座,担心道:“娘娘站了那般久,身子可有不妥?”
  云绾容的手轻轻放在肚子上,不答反问:“含笑,若无意外,再有两日葵水将至罢。”
  含笑立即明白过来:“娘娘您记得没错,冯御医和石嬷嬷给你调理后娘娘的小日子便准了,如果真像徐太医所说是喜脉……”
  “真能断定怀上恐要一个多月身孕,徐太医也没下保证。”云绾容凝眉:“此事你知道便好,再晚七日,求皇上让冯御医来看诊。”
  云绾容不信旁的,冯御医是皇上的人,只要皇上不想弄死她,那便可信。
  “但是娘娘……”含笑担忧道:“徐太医知道的,淑妃必然知道了。”
  “淑妃是皇后的人,皇后对太后已生嫌隙。况且,徐太医今日肯说实话,多半乃淑妃授意。”
  她刚从文渊阁回熙华宫,王保全便告诉贤妃带了人气势冲冲过来,含笑便把话传给她。碰巧先前在寿安宫被太后命徐太医号诊,云绾容猜出端倪,所以立即请徐太医过来。
  如果淑妃有心害她,完全不必让徐太医告知她怀孕,在她不清楚的情况下做掉孩子最容易,不是吗?
  淑妃,非敌。
  “如今咱该上心的,是冷宫出来的兰婕妤。”云绾容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
  含笑惊诧:“娘娘此话何解?”
  云绾容清冷笑道:“如今的兰婕妤可不是初进宫时张扬气盛的兰婕妤,她今日手臂上的伤,自己割的。”
  含笑脸色瞬间变了,多几分凝重和不可置信:“兰婕妤为何要自残,外边刺客是真的啊。”
  “真真假假,遮人耳目。”云绾容把玩着手腕上的暖玉镯,说:“你想想,刺客一刀砍向胳膊,伤得是外侧还是里侧?”
  云绾容又道:“许汀兰的伤口在里,她聪明,但时间紧张,自伤外侧必定被人发现,割破里侧却轻而易举,迅速。”
  “她……”含笑震惊:“兰婕妤这样做,为的是什么?”
  云绾容嗤笑:“你没听见?贤妃说呐,江修仪脚扭了、兰婕妤手臂伤了,先来熙华宫赶紧包扎。许汀兰不伤得狠点如何滞留在熙华宫,她们进不来还有方才那场戏?”
  含笑绕得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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