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话好好说,这是怎么了?”
  云绾容上前将她扶起,孰料徐昭仪不肯起来,一张脸梨花带雨苦苦哀求:“云妹妹,我知道你我之间没有交情,但我实在没法子了……”
  云绾容无奈:“姐姐你这不是在为难妹妹吗,妹妹小小才人担不起你这一跪,要是外人看见了,妹妹岂不是落人话柄。”
  徐昭仪恍然清醒,顺着云绾容的手站起,泣泪道:“是我考虑不周,我给妹妹道不是了。”
  说罢行了歉礼。
  云绾容想不明白自己如今身份地位如何担得起救她父亲的重任,而且你父亲是谁,她也不知道啊!
  “姐姐快坐,有事慢慢说,妹妹听得迷糊了呢。”来者是客,不管徐昭仪是来找茬还是真的有所求,表面功夫云绾容都必须做好,不能落人口舌:“含笑,上茶。”
  徐昭仪喝了茶,才慢慢平静下来,掏出帕子拭干眼泪,说:“我知道今日来得唐突,但事关家父,姐姐唯有厚着脸皮四处求人。”
  云绾容突然醒起昨日皇上过来时的情绪,难道是徐昭仪的父亲给皇上惹毛了?最近朝廷似乎人人自危,虽然她还不知缘由,但肯定没好事!
  皇上心情不好找她来发泄。
  徐昭仪她老子出事了人就到她面前求帮忙。
  自己安安静静呆在熙华宫,外头的事跟我半毛钱关系啊?摔!
  云绾容觉得自己的忍功又更上一层楼了,此刻居然还能满目关切笑脸迎人:“姐姐你也知道,妹妹是云家庶出说不上话,如今只是小小才人,怎么帮的了你?”
  徐昭仪面露苦色,不像作假:“不管成与不成,我终归要尽全力,才能无愧于心不是?”
  云绾容微微动容,看样子徐昭仪在求自己之前还找过别人,恐怕都没结果,最后才求到熙华宫来?
  徐昭仪忍住泪,将事情缘由一一道来:“我父亲乃池州太守,在任两年有余眼见将满三年要回京述职了,但不想被人冤枉贪赃枉法。”
  云绾容心想,怪不得没人愿帮你啊。当官的哪个敢说自己两袖清风半分民脂不沾,后宫女子身上系着的是整个家族,谁愿意轻易涉这趟浑水。而且看前朝人心惶惶的样子,估计皇上是打算严查的。
  “家父为人,当女儿的还不知道吗。”徐昭仪说着说着又流泪了:“父亲虽然爱财但胆子不大,怎么敢做出贪污十万白银的事。”
  十万白银啊,云绾容惊住,那是什么概念?把这罪名扣下来也只有抄家处斩了。
  “既然你说你父亲冤枉,为何不拿出证据送去刑部?”云绾容道。
  “我不过区区女子,自从进了宫再没回过家,能去哪里找?”徐昭仪悲伤过后又是愤然:“况且父亲被冤,就算证据找出来了,恐怕还没送到刑部就被毁了。”
  云绾容了然,徐昭仪的话不无道理。若真如她所说,徐大人是被冤枉的,事情又被捅到皇上面前去了,那使计之人肯定会毁尸灭迹收拾的干干净净。
  “姐姐心急妹妹能理解,但妹妹也帮不上你什么。”云绾容摊手,徐昭仪位分比她高都没办法,她又没开金手指,有什么办法。
  徐昭仪长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今日过来最想说的话:“我想求妹妹,在皇上面前帮我提提此事。”
  云绾容深深看她一眼,见她绷紧面容很是紧张,就怕自己想都不想开口拒绝了。
  但云绾容也有自己无奈之处啊:“只怕姐姐高估妹妹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了。”她随手指向搁在桌上的两本书道:“你看看,古往今来你见过哪个得宠的妃嫔被赏女诫女训的吗?没准皇上实在赤果果地表示自己的不满呢。”
  徐昭仪眼神暗了几分。
  云才人说的没错,但自己该求的人都求过了,就差扒着皇上的大腿述说冤情。
  她往日与皇后走得最近,但事情一开口,皇后态度暧昧,她知道皇后不愿帮她。
  她找太后,但宫女告诉她太后在参佛不见人。
  她找许才人,想着许才人怎么都是太后亲人,没准会在太后面前帮她说几句话。但许才人这些天一直躲在兰颐殿不出门,自己不能硬闯。
  想起贤妃那得意猖狂一副看她怎么死的模样,她只能咬恨暗忍。
  六宫之大,居然找不出到半条出路!徐昭仪整个人神色暗淡下来,瞧不见方才的活气。
  云绾容抿抿嘴:“姐姐不必心死,没准案情柳暗花明又有转机呢。”
  徐昭仪怔了怔。
  “金缕,送徐姐姐回去吧。”云绾容唤来金缕,将人送了回去。
  见人走远,含笑才担忧地说话:“小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苦帮她?”
  “谁说吃力不讨好了?谁又说要帮她了?”云绾容垂下眼脸,静静地喝了口茶。
  含笑回想一下刚才小主的话,好像也没说会帮忙。唉……小主自从进了宫,越发琢磨不透了。
  转眼又到晚上,云绾容想着皇上连续两日来熙华宫,今日应该会去别处,就自个用膳沐浴了。
  她靠在软塌上,金缕为她擦拭着湿发,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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