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戚秋身上,他抿了抿唇,眼皮微垂,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的东昨叹了一口气,“属下跟踪表小姐许久,她一出府就会来探望这些乞丐小孩,给他们买吃的送银子,瞧着......瞧着实在是不像是会与玉全帮勾结的人,也不像是会诬赖陷害旁人的人。”

  可她却是实打实的跟玉全帮有牵扯,并且真的诬赖陷害了秦家小姐。

  顿了顿,东昨继续说:“表小姐这个人还真是挺复杂的,每当你觉得她人还不错的时候,她便会干出什么恶事来让你很是无奈失望。”

  谢殊烦躁地拧着眉,看着院子里和那群乞丐小孩有说有笑的戚秋,再一次沉声问:“确定是戚秋吗?”

  这话谢殊已经问过无数遍了。

  东昨明白谢殊是不愿意相信表小姐是那样心思恶毒的人,也不愿意相信她和玉全帮有牵连,毕竟他曾经是那么的期待着这个表妹的到来,对她也多次维护。

  在第一次看到戚秋作恶,在第一次知道戚秋与玉全帮有牵扯的那一个夜晚,谢殊沉默着,在不燃丝毫烛火的血腥诏狱里,坐了一整夜。

  他比任何人都不愿意相信戚秋是那样的人。

  但如铁的事实却摆放在他的面前。

  他嘴上说着会毫不留情,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对表小姐出手,可见心里对表小姐还是不忍出手。

  对她是不一样的。

  眼见戚秋离开了老乞丐居住的地方,径直回府去了,谢殊本也打算跟着回府,却在走过那个糕点铺子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他想起了戚秋说的那个好吃。

  鬼使神差的,谢殊进到铺子里,买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糕点。

  回府之后,谢殊叫来了翠珠,让她把这份糕点递给戚秋。

  翠珠点了点头,拿着糕点刚要回去,谢殊又叫住了她。

  紧抿着薄唇,谢殊的声音有些沙哑,顿了顿,他说:“不必提我,就说这份糕点是母亲买来的。”

  翠珠虽然不解,但也不敢多说什么,点点头,回了院子。

  之后戚秋的院子里便京城能收到以谢夫人的名义送来的各种吃食,衣裳,首饰和街上一些小玩意儿。

  还有一对泥人。

  男的身穿玄袍,腰系玉带,眉眼桀骜,女的一身绿裙,头戴珠花钗,笑的明艳。

  这对泥人仿佛是夫妻,站在一起很是和谐。

  戚秋虽不明白谢夫人为什么会送来这个,但还是将其细心的收着。

  画面停留在这一刻,停顿了几秒过后,突然荡起了宛如水波纹一样的痕迹,随后画面陡然一转。

  谢殊策马回府,就听到了戚秋一夜未归,失踪的消息。

  他冷着脸,命锦衣卫全体出动,并且联系禁卫军全城戒严,到处寻人。

  那日的雨下的可真大啊,哗哗啦啦的宛如天破了一个窟窿一般,就连狂风也在呼啸个不停,天色更是阴沉的不像话。

  很快,锦衣卫就查到了谢府的那个车夫身上。

  但那个车夫嘴很硬,面对锦衣卫的审讯也是抵死不认,已经过去了一日,眼看案子就要僵持下来,锦衣卫是刑也用了,却是仍没有找到戚秋的下落。

  就在锦衣卫一筹莫展之下,谢殊突然冲进了诏狱。

  惊雷在头顶轰鸣,闪电不时的划过,天色阴阴沉沉,那股风雨欲来之势看的人心中一紧。

  谢殊冷着脸冲过来,单手解开身上的披风随手扔掉,薄唇紧抿,他本就冷淡桀骜的眉眼在此刻显得更加狠戾,就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狼王,浑身充斥着杀气。

  在众人尚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谢殊疾步冲过来,一把摁住车夫的脖子,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戚秋呢?”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

  此时的谢殊让他们感觉很是陌生,往日不管遇到什么事谢殊总是最冷静的那一个,如今却是完全失去了理智,眼尾泛着红,目光中满是暴虐之意,他手渐渐收紧,狠狠地掐着车夫的脖子,眉眼间的冷戾简直让人不敢直视,“再不说,我活剐了你。”

  车夫被掐着脖子,喘不上来气,脸憋得通红,惊恐地看着谢殊,最终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京郊、京郊的破庙里。”

  大雨的傍晚,一匹骏马在城中飞快的奔驰,扬起的马蹄溅起朵朵水花。

  谢殊赶到京郊的时候,一直没合眼的老乞丐桑东带着那群小孩已经找到了破庙里戚秋的尸体。

  雨下得那么大,雷声那么响,可是小孩的痛哭声却依旧盖过了这些。

  他们趴在戚秋的尸体旁边,撕心裂肺的哭声是如此的震耳欲聋,比任何冬日都让人心里发寒。

  一个小孩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扑在戚秋身边,痛哭着说:“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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