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渐渐下的小了一些,寒风却依旧不止,不断涌动着的狂风不停的呼啸着,将花草青树吹得枝叶乱颤。

  谢殊回去换了一身衣袍,去给谢夫人磕完头之后,便去找了戚秋。

  秋浓院里,戚秋立在檐下,周遭的下人都被遣散,她在源源不断的寒风中伫立,小脸被冻得煞白却也没有进屋,一看就是在等他。

  她知道他会来。

  谢殊快步走过去,挡在戚秋跟前,低声询问:“怎么站在风口,连身斗篷都不披。”

  戚秋这才注意到自己站在风口处被冻得瑟瑟发抖,她打了个冷颤,小脸惨白惨白的,抿了抿不见血色的唇,恍惚了一下,这才低头说:“我忘了。”

  她的心被揪着,思绪飘忽不定,根本不在这顶上,出神久了都没注意到风越来越大了。

  说着,又是一阵狂风袭来,见缝插针的涌了进来,吹得戚秋直打哆嗦。

  见戚秋这个样子,又是一脸的恍惚,谢殊心里十分不好受,他拉着戚秋进了屋子,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戚秋。

  滚烫的热茶捧在手心,戚秋低头轻抿了一口,这才止住了哆嗦。

  关上门,狂风都被阻止在外面,只余绵绵不断的呼啸声。屋子里门窗紧闭,倒也还算暖和,只是戚秋的神色依旧不怎么好,时不时的恍惚出神,捧着热茶的手暖了半天依旧还是冰凉。

  谢殊知道,戚家今日的变故还是吓着戚秋了。

  对于戚家的事,谢殊很是自责,薄唇紧抿,握着戚秋的手,“表妹,我........”

  只是谢殊刚开了个口,戚秋便反应了过来,明白他要说什么,垂下眸子,打断道:“表哥,你别说对不起,此事怪不得你。”

  戚秋的喉咙又干又涩,声音也很是沙哑,她又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说道:“这事怎么也不怪你,是这盘棋太大了,我们的时间又太少了。”

  下棋之人身在暗处,这盘棋又早就布好了,他们想凭借着这短短的数日调查清楚,将戚家彻底摘出来实在是太难了,而戚家作为小小的一环,什么时候动都不过是下棋之人的一句话而已。

  这盘棋铺的太大太早,以至于查动起来细枝末节太多,他们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还有玉全帮的阻拦,根本就很难直接接近真相,而戚家却已经在悬在岸边了,什么时候被推进水里全凭幕后之人的一念。

  谢殊沉声说:“我派人去查了,前去跟京兆府尹状告戚家的证人是前年就进京了。”

  这足以看出幕后之人对戚家的策划之深。

  有了先前漕运总督的教训,谢殊早就派人守在江陵,就是为了防止玉全帮等背后势力突然搞一出证人上京状告的把戏,只是他千防万防,却防不住那人早早就上了京城。

  前年就上京城里来了,那时候戚秋都还没有起身来京城,谢殊自然不能未卜先知,派人拦截。

  戚秋轻扯了一下嘴角,讽刺道:“他们对戚家还真是虎视眈眈。”

  顿了顿,戚秋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钱御史一事能栽到我头上。现下想想,那个面具人之所以能这么爽快的告诉我钱御史千方百计顶替韩言要去江陵一事,分明就是再给我下套,鼓动我对钱御史下手。”

  这分明就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今晚事发,戚秋便第一时间明白过来自己中计了。

  钱御史去往江陵就是给她下的一个套,利用她害怕戚家一事被捅出来的心情,让她对钱御史下手,这样幕后之人既能除掉钱御史这个已经暴露出来的祸患又能让她留下把柄。

  若是那时东光真的得手了,如今被牵连的恐怕就不止一个她了,谢殊怕是也难以脱身。

  戚秋不禁道了一声好险。

  看出戚秋心中所想,谢殊安抚道:“好在调查此事的是陛下身边的皇宫侍卫,他们只忠诚于陛下,调查此事时一定会竭尽心力,钱御史并非死在我们手里,我们不怕查。”

  这恐怕是幕后之人没想到的。

  戚秋虽派了东光等人对钱御史下手,但因前去江陵的官员队伍被皇宫侍卫保护的太过于严实,故而一直没有得手,所以钱御史虽然死了,但却并不是戚秋杀的。

  “但会不会.......”戚秋突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幕后之人下的手,并且想栽赃给我们。”

  谢殊摇头道:“我勘察过现场,也吩咐人里里外外的搜寻过,凶手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不然皇宫侍卫接手此案,也不会至今都一无所获。”

  若是幕后之人故意陷害,那一定会留下指向戚家或者谢殊的证据。

  戚秋这才松下一口气。

  手中的热茶慢慢的冷下来,戚秋抬手饮了几口,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直达五脏六腑,冷的她一个激灵,但就是这样的冷度,让戚秋缓缓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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