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周彻面前跪下:“胡力该见过殿下。”

  周彻看了他一眼,道:“我对你印象甚浅,似乎未听赤延陀提起过?”

  “他是个小人!”赤延菹恶狠狠的盯着他,道:“本是我兄长副手,因为屡屡犯错,遭到贬斥!不是王上宽宏,早已将他处死了!”

  周彻身后,一直沉默的乌延王终于开口了。

  他先是叹了一口气,再问:“胡力该,你可还认得我?”

  胡力该抬头看了一眼,先是难以置信,而后方有些惶恐道:“王……王上!”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才落到这个独臂的狼狈男子身上。

  “王上……是我们的王上,他怎成了这般模样?”

  “他还活着,活着便好!”

  “王上千万保重!”

  “您要替我们做主啊……”

  那些乌延人再度陷入了短暂的躁动中。

  “胡力该!”董然喝了一声,道:“将你所知之事,一并道出吧!你放心,殿下和我都会秉公处理,有罪罚罪、有功赏功。”

  胡力该心下一狠,将一切抛在了脑后,道:“殿下!是赤延陀造反!”

  “你胡说!”赤延菹一听就急了。

  “让他说。”周彻抬手让其停下:“让他说完。”

  胡力该继续道:“动手之前,赤延陀曾找到我等商议。”

  “他言,乌延投降大夏,本就是为势所屈,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西原再兴大兵来,只要我们在内响应西原,必能得到他们的宽容了解。”

  “如果不走这条路,就会随太原的汉军一块……玉瓦俱碎!”

  “我知此讯后,便秘密呈报于董将军……”

  周彻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问:“可还有其他证人吗?”

  “其他证人?”胡力该懵住了。

  “就是你所言,赤延陀聚拢商议谋反的其他乌延贵人。”

  “有!还有两个!”

  那两人,也被带了上来。

  毫无疑问,他们和胡力该是穿一条裤子的。

  乌延王问:“摩杰呢?”

  “死了。”

  “踏顿呢?”

  “也死了。”

  “楼力班、乞图录呢?”

  “都死了。”

  乌延王摇了摇头,对周彻道:“活着的这两个,和胡力该是同族。”

  “我明白了。”周彻点头:“也就是说,除了胡力该你的人外,其他人都灭口了。”

  “不是灭口!”胡力该连忙解释。

  “这些人发现事败后,知道没有活路,便随赤延陀临时起乱,便只能镇杀。”董然及时接过话头来,且道:“殿下,我认为乌延族经此大变,需要重做调整。”

  周彻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说说看。”

  “赤延陀是乌延王选定的继承人,其人临阵谋反,说明这一脉已不足信。”

  “而胡力该忠心可嘉,有定乱之功,可为新王。”

  董然很清楚,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退缩。

  自己必须把画的饼丢出去,给足胡力该信心!

  胡力该才会明白自己别无他途,唯有这一条道走到底才行。

  果然,听到董然这话后,原本还在紧张的胡力该,登时缓解不少。

  是的,自己也是有靠山的,不用怕六皇子!

  董将军也是大人物,他足能抵挡六皇子的威势。

  自己若是怕了,将事实道出,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跟着董将军走,不但能化险为夷,还能将王位捞到手来……

  “不行!你在说什么笑!”

  赤延菹一听便怒了,道:“就凭你一句话,我族王位就要交给这个犯了罪的小人!?”

  “大胆!我等议事,哪轮得到你这个蛮夷插嘴!”董然立即呵斥,又冲周彻拱了拱手:“殿下是知道的,逢战时,我朝中郎将便能驱动邻近小国之主作战;邻近之郡守,便有表奏谁为国主的权力。”

  “我为前将军,又亲历前线、经手乌延之乱,回朝表奏新王,是符合制度的。”

  周彻失笑:“加之朱龙发声,此事倒也不难。”

  对于周彻这样直呼一位三公,董然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表情略有僵硬。

  乌延王再度沉默,心中有些悲凉无奈。

  这就是小国的命运。

  乌延国还是诸多杂胡中最强大的那一个。

  可他们的国主之位,也不过是大国高层的一句话罢了。

  如果无人庇护,随时能被牺牲。

  至于赤延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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