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他。

  等到离开此处,董然又道:“方才六皇子所言,似有归责于您的意思。”

  朱龙笑了,道:“只这一条路走,如何证明我是错的呢?”

  “陛下不问过程,只要结果……只要我最终能平定并州之乱,便有功无过,谁也究不了我的错。”

  “何况,我有错吗?”

  “自然无错!”董然失笑:“他太年轻了,且在河东刚立奇功,自是急切之时。”

  “他的急切不是立奇功,而在于并州的主动。”朱龙轻轻摇头:“一步缓,则步步缓,他深知此理,却又无可奈何,故今日猝然爆发。”

  “原来如此。”

  随后,朱龙下令,命步卒率先入驻关内,骑兵驻于关南。

  使团营内,梁乙甫询问身旁人:“他们备骑兵了吗?”

  “没有,他们将骑兵放在军后,不打算动用。”随从回道。

  骑兵步兵动静差距很大,是瞒不过同行军的人的。

  梁乙甫微微点头,走向萧焉枝帐中——萧焉枝依旧被扣在周彻帐里,唯有她的婢女在此。

  “我清楚。”

  婢女点头,将信绑在海东青脚上:“夜黑之时,再行放出!”

  周彻主帐内,皇甫韵道:“一定要当心,除了盖先生外……这十人你也带去。”

  她将手一引,帐外走进十个雄壮大汉,尽是身材高大,面容凶悍粗犷之辈。

  一眼便可看出,他们和汉人长相有所差异。

  周彻目光微动:“湟中义从?”

  湟中义从,是凉州精锐,主要由西凉一带的羌族和其他各族勇士组成。

  他们听命于大夏,随军征讨。

  “应该叫他们为斗安义从。”皇甫韵道:“湟中义从中,会择选勇士,力冠百人者,授斗安义从。”

  周彻没有跟她客气,连带着十名斗安义从在内,共领百骑。

  这百骑之中,除盖越、许破奴外,还有马修、叶镇山这样的老五送到河东的武人。

  周彻择其中精锐可用者,得强悍武夫二十余人。

  河东百万众中,力撼一方的勇士四十余人。

  其余的,则是最开始追随周彻的甲士中,挑出了最善战的二十几人。

  他在里面披上铁炼衣那件坚不可催的细甲,外面又裹上一层铠。

  将九歌挂好,提起一口大槊,翻身上了一匹皇甫家从西凉送来的宝马。

  引众百人,入埋羊涧,向北直行!

  ——张梓城

  紫镇东斩刘梁后,硬是用疑兵之计演了韩雄一个晚上。

  直到天快亮时,韩雄等人才察觉到不对。

  “恐刘梁失手。”

  就连对张梓城内了如指掌的张英都这般说:“张梓离太原颇有距离,卷入并州大案的人不多,有相当一部分人未必愿意造反。”

  “如果秦升尚有余力,陆轩团结城内之人,或已将刘梁镇压。”

  韩雄脸沉了下去:“极有可能!”

  他安排人小心靠近城墙,打算先通一顿话。

  “放!”

  谁知,紫镇东早已候着,见人过来,立即下令。

  军士起身,箭矢怼着脸射下来,将一片叛军掼倒。

  韩雄大怒,下令攻城。

  他将进攻部队三分,分别由吕轻山、薛定和张英率领。

  每人负责四个时辰,十二个时辰轮番攻击,不给城中片刻喘息之机。

  “一日之内,必破此城!”

  从腊月二十六卯时初,到腊月二十七丑时,张梓城已接受十个小时的强攻。

  知道城中刚刚经历了一场冲突,也知道城中早已粮尽的叛军,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激烈进攻。

  等到换班张英上时,韩雄征调所有可用兵力,用来破城。

  最后四个时辰,他一定要踩碎这座城!

  吕轻山年纪较大,终是稳妥人,道:“公子,天井关有大军在,是否要提防?”

  “吕公勿虑!”韩雄成竹在胸:“天井关将骑兵压在关后,朱龙没有要奔驰来援的意思,现在正是集中力量破城的好时候!”

  张梓城上,血气如烟,糜肉墙石。

  紫镇东倒退了两步,碰的一声倚在墙垛上,缓缓坐了下去。

  他身边的青年笑了一声,将水囊递了过来:“镇东,喝口水。”

  “谢谢。”紫镇东接过,往嘴里一倒之后,却愣住了:“米汤?”

  “放心,那种不要脸的事我可不会做。”青年呲牙笑了笑:“我进食的时候,留下了一半,混在水里,饿的实在顶不住就灌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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