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嗣的语气中,对鬼冥门的兴趣已经很浓烈了。

 基本上我能判断,他肯定会插手介入这件事儿。

 可他还是话锋转回,谈起了看事费用,显而易见,这邵嗣还是个贪财之人。

 “椛家未曾提过确切,只知道,请邵嗣先生出手,需要付出一定代价。”

 我稍稍拱手抱拳,将自己身段放得极低,更给足了邵嗣颜面。

 往往贪财之人好脸面。

 我也不得不谦恭,现在是有求于人。

 下一刻,邵嗣脸上的笑意更为浓郁。

 “小友严重了,代价是谈不上的,不过,老夫生平喜欢搜集稀奇古怪的法器,并不喜欢钱财,小友只需要交给我你身上一件有价值的法器即可。”

 我心头微微一沉。

 索要法器?

 要知道,无论是道士的剑,还是下九流的家伙事,都绝不是随手可抛弃之物。

 更夫没了锣,剃头匠丢了刀片,捞尸人没有卜刀,这还叫下九流吗?

 不过,我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保持着镇定。

 “若是对于他人来说,可能会有些为难,小友身上显露了数门九流术的特征,只需要一件法器交予老夫即可,老夫在大湘市这些年,还很少替下九流办事。”

 “一件物品,不会太影响你的实力,老夫和你同行,自然也能保证你的安全。”

 邵嗣话音同样充满了诚恳。

 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透着一股闪烁。

 “我身上还有一种东西,要说价值,恐怕比我携带的法器,价值都高。”

 “只是不晓得,邵老先生,敢不敢要。”

 “那是我抢夺来之物。”

 “哦!?”邵嗣的眼中充满了兴趣,他一本正色:“物已易主,又何来抢夺一说?若是小友舍得割爱,老夫怎么会不收?”

 我不多言了,从身上摸出来了一枚两指大小的陶人。

 这陶人的五官是残缺的,眼耳鼻都没有,只有半个绿豆大小的嘴巴,微微长大,像是要吸扯着什么东西。

 整体白色的质感,透着一股骨质。

 邵嗣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他眼睛瞪大,却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来接。

 我没有犹疑,同样双手将陶人递给了邵嗣。

 邵嗣接过去后,坐回椅子上,仔仔细细的端详。

 我面色依旧不改。

 这陶人,我有三个。

 罗壶身上的,以及对付魏有明那一缕魂后,无头女斩杀了另外两个鬼龛人。

 其实除了陶人,我身上还有八封旗。

 只不过,八封旗的封禁气息作用,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这陶人反倒是让我忌惮,不敢随意使用。

 天知道陶人会招出来什么东西?而凭借我和鬼龛现在的关系,有可能用了,不是帮助,是反噬。

 “小友是从何处抢来的此物?”

 邵嗣深吸一口气,话音都显得极其凝重。

 “鬼龛。他们算计于我,被我发现后,略施计谋,死了几人。”我脸色镇定的回答。

 邵嗣的瞳孔又是一缩,神态同样变得凝重起来。

 抛出我和鬼龛的矛头,也是我刻意为之。

 要和这邵嗣合作,不能简简单单,只说村子的问题。

 我得试探他的底线,还有本事。

 如果明知道我和鬼龛有宿怨,他还敢帮忙,那就是实力很强。

 若是他不愿意帮忙了,可能他本事也不够面对老拐村的一切。

 我思绪间,邵嗣再一次开口了,语气从凝重,变得和善。

 “鬼龛的人,的确该杀,小友或许不知道这件物品的作用,才交予老夫。”

 “老夫自然不能让小友瞒在鼓中。”

 “道上相传,鬼龛组织的头目,并非是人,而是各路厉鬼,人,更像是其驱使的提线木偶。”

 “那些厉鬼,用了一个办法,以骨粉做陶,将一丝鬼气和魂气,注入其中。”

 “鲜血饲之,厉鬼出没,往往能保住鬼龛人一缕生机。”

 “厉鬼是没有多大神志的,并不会细究使用者是谁。”

 “只要你不用此物对付鬼龛本身的人,就不会有碍。”

 “呵呵,小友拿出此物作为酬劳,着实让老夫惊喜,鬼冥门的事情,老夫应允了。”

 “不过,小友听完这些,真舍得将此物给我?”

 邵嗣这番话,让我心跳咚咚加速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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