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习习,落叶纷飞,整个世界仿佛被染上了一片金黄的盛景。

 片片秋叶渲染着大地,染红了满山遍野,染红了乡间村落。染红了林荫小道,更染红了婆娑岁月。

 “近处有甚么好洒落的去处么?”栗毓美正在书房啜茗焚香,信手写在花笺幅上,忽然叹口气道。

 “最近云峰寺过中秋节庙会庆祝今年丰收呢!”此时正是金秋十月,热闹有趣的时节。

 云峰寺也叫天赐禅林,位于山西大同浑源州的大山里,在这条幽深安静的山谷里,可以感受到群峰耸立,草木苍翠,峰峦曲奇险、曲径通幽。

 云峰寺的大街上便热闹非凡。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那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

 “卖山药蛋子咯!”

 “卖浑源凉粉咯!”

 “卖浑源黄芪咯!”

 “含辉!你看有酸刺和刺梨子!”耳畔内忽听远远一片嘈嚷叫卖之声。和栗毓美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公子,身穿绫罗绸缎,气度不凡。

 “小兄弟!这酸刺几文钱!”有个青年货郎肩挑货担走乡串道户,摇鼓叫卖。

 “我看你是读书人就给三文钱吧!”老板是性情中人,十分爽快说道。

 为首者白面敷粉,腰缠玉带,手持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眉毛一挑道:“咦!那不是张超吗?”只见一个身材高瘦,却看起来容貌俊朗的年轻人在与顾客讨价还价。

 “卖浑源凉粉咯!”那叫张超的货郎肩挑杂货担,不堪重负地弯着腰,刚一放下担子,早已经被几个性急的儿童围住了。

 左侧的小儿,用力拽扯母亲,抬头望着货担上的东西,哭闹着要母亲给他买。

 “原来是他!”原来货郎是恒麓书院的莘莘学子。当年他爹重病而亡,只剩下他和他娘两个,母亲身子骨又弱,干不了苦差事。没办法他只能当起了小贩,栗毓美脑海浮现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默契好友,不禁感慨万千。

 “润之!别来无恙!”栗毓美向货郎招了招手,打了一声招呼示意坐下谈过往云烟,这几年的风云变幻。

 “缘父弃世,家事萧条,礼意疏阔。让大家见笑了。”只见张超蓬头垢面,黝黑的脸庞添了几许沧桑感。只见货郎不卑不亢志气昂昂,有意述说衷肠。

 大家随意坐下来把酒言欢,闲谈农务,周围是菜园村落,远处是连绵青山,农家生活好不惬意舒适。

 栗毓美举笔如雷驱雨,挥毫如风扫地,满纸如龙蛇飞舞,个个叹服。

 “我今年欲觅一书馆,这生业又稳些儿,免被俗人讥谤。”栗毓美看见昔日同窗好友落魄,不由得想帮衬一下。这时如果有一个书倌在身边的话就能帮助料理生活了,每天书倌都会把生活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的,栗毓美就不用在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了。

 ….

 “大恩不言谢,秋天正是五谷丰登之际,怕是这几个月要辛勤耕耘混迹樵木了。”那么一位胸怀开朗、性情亢爽的才人,到此地步也由不得窘了起来。这男人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

 栗毓美慨然回答道:“朋友厚薄不因患难而异。当他失意之时,更无不往之理。”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洒满了云峰寺的大街小巷。

 栗毓美与张超漫步在寺前的石阶上,周围是依山而建的村落,错落有致的屋檐下挂着红红的灯笼,给这金秋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暖意。

 “润之,你这几年的生活可还安好?”栗毓美关切地问道。

 “多谢栗兄挂念,我这几年走南闯北,贩卖山货,虽然辛苦,倒也自在。”张超轻轻地笑了笑,眉宇间却透出一丝疲惫。

 “你娘的身体可还康健?这几年她一个人在家,想必吃了不少苦。”栗毓美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慨与惋惜。

 “家母还算康健,只是人上了年纪,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不过,有我在身边照顾,她也还算过得去。”张超轻叹了口气,又向栗毓美说道。

 “栗兄,我今天在集市上听说有一家书院在招聘书倌,不知道……”

 “此事不难,我帮你留意一下。若有合适的书院,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栗毓美听出了张超的言外之意,心中也有些无奈。原本才华横溢的书生,却因家境困难,不得不四处贩卖山货为生。这世道,何时才能让有才之人不再为生计而忧愁呢?两人沉默了片刻,又闲聊起一些琐事。

 然而,在这金秋的夜晚,他们心中却都明白,彼此都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无忧无虑的书生了。社会的现实与人生的艰辛,让他们的心境都多了一份沉重。

 “栗兄,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张超抬头看了看夜色中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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