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花园凉亭,昭和帝在亲自煮茶。

 江云飞把花容带到凉亭就离开了。

 花容上前行礼:“灵清拜见皇叔。”

 “不必多礼,过来吧。”

 昭和帝笑的温和。

 不用上朝,他没有穿龙袍,穿的常服,看上去像是普通人家的长辈,等花容坐下他又问:“会煮茶吗?”

 花容摇头,说:“臣女之前在忠勇伯府做的是粗使丫鬟的活,没学过煮茶。”

 花容很坦荡,并不避讳提起那段过去。

 昭和帝面上笑意更深,慢悠悠的用沸水把茶具都清洗干净,开始煮茶。

 “煮茶其实没什么太多的讲究,最重要的是性子要静,不能心浮气躁,朕觉得你其实很有天赋。”

 这要求和刺绣是一样的。

 “多谢皇叔夸奖,只是我现在学骑射之术已经有些吃力,再学煮茶只怕分身乏术。”

 茶叶在沸水中很快舒展开来,随着沸水上下浮沉,很是漂亮。

 昭和帝把第一次煮出来的茶水倒掉,重新加水再煮,淡淡的说:“你不必这么紧张,朕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要让你学的意思。”

 “皇叔是九五之尊,是昭陵身份最尊贵的人,在您面前没办法不紧张。”

 花容说的直白,身子也绷得很直,昭和帝扫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第二道茶水煮沸,昭和帝把第一杯茶倒给花容,温声问:“你觉得今天狩猎,谁会拔得头筹?”

 昭和帝用的是今年刚进贡的新茶,茶叶在水中舒展,一片碧绿,茶香随着袅袅的热气弥漫开来,搭配亭中的名家画屏,意境高雅极了。

 花容无心欣赏,把昭和帝的问题在心里过了两遍,如实说:“我觉得中郎将会拔得头筹。”

 “为什么?”

 “太子哥哥忙于政务,疏于练习,虽曾拜在名师门下,比起花了三年时间奋发图强的中郎将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花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昭和帝的表情,见他没有要动怒的迹象,继续说,“昨日武状元也随太子哥哥去林中狩猎了,我很意外太子哥哥竟然能赢过他。”

 昭和帝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茶水太烫,他用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茶水,听到花容的话,动作一顿,掀眸看向花容:“你觉得昨日太子作了假?”

 问出这句话时,昭和帝脸上没了笑,眼神变得冷锐犀利。

 花容浑身绷紧,虽然感觉到威压,却还保持着镇定,冷静的说:“太子哥哥是昭陵的储君,没什么是他不能得到的,太子哥哥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作假,我觉得是有人碍于太子哥哥的身份,不敢与太子哥哥争锋。”

 身居高位者,身边从来都不缺阿谀奉承的人,缺的是不惧生死,愿意说真话的人。

 有人奉承太子是正常的,但花容都能看出的问题,太子却看不出来,还因为这些奉承沾沾自喜就很危险了。

 身为一国储君,现在都无法辨别真假,日后继位又如何能分辨忠奸?

 凉亭的气氛凝滞,过了好一会儿,昭和帝才问:“你当着朕的面说太子的坏话,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

 “臣女没有说太子哥哥的坏话呀,”花容眨眨眼,一脸无辜,“皇叔是臣女的长辈,臣女把皇叔和太子哥哥当家人才敢说实话,臣女在忠勇伯府做丫鬟时,背的第一条家规就是要对主子忠诚,不能撒谎捧杀主子,臣女还没把宫规背完,但觉得皇叔应该也不会喜欢听假话。”

 这话带着两分讨巧的意味。

 昭和帝听完意味不明的笑笑:“你这张嘴倒是厉害。”

 花容并没有昭和帝想的那么厉害,她的掌心一直在冒汗,娟帕都被汗打湿了。

 昭和帝虽然没有动怒,花容也不敢再说太子的不是。

 她毕竟只是个弱女子,没有资格对一国储君评头论足。

 茶放凉了些,花容想喝两口压压惊,刚端起茶杯,又听到昭和帝问:“之前你说齐王妃没死,要开棺验尸,现在还想验吗?”

 她现在是齐王的女儿,挖齐王的墓是大不孝,若继续坚持,好不容易到手的荣华富贵都要化作乌有,甚至还要丢掉自己的性命。

 花容拿不准昭和帝这样问的用意何在,想了想还是坚定地说:“臣女想验。”

 ——

 丛林里。

 枝繁叶茂的高大树木遮挡了日光,林子里的光线比外面要暗很多,地上全是枯叶,泥土很潮湿,踩在上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一头小鹿听到异响,在林中灵活的奔逃,眼看要逃入密林消失不见,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射中小鹿的前腿,小鹿哀叫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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