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程禧觉得憋气,“开窗。”

 周京臣默不作声。

 摁下按钮。

 行驶过长平街,周淮康夫妇的车在岔路口左拐,这辆车右拐。

 一阵风吹得桃树晃荡起来,她伸手,接住一朵花。

 “西门巷子的桃树,比这里的桃花开得好。”

 男人依旧沉默。

 “何姨告诉我,小区巷子6月份要拆了,建造木头长廊,桃树也会砍掉。”

 周京臣皱了下眉。

 程禧手心收拢,揉碎了那朵花。

 不该留的,耗尽一切也留不住。

 酸的,涩的,苦的。

 即使有那么一丁点甜,到头了,注定曲终人散。

 前排座椅摆着一个袋子,周京臣倾身,取出里面的木盒。

 是那顶水晶头冠。

 “戴上吧。”他轻轻箍在她头顶。

 程禧不声不响哭。

 清澈的水晶冠衬出她的易碎感,盘发软蓬蓬的,丝丝缕缕暗香浮动。

 周京臣抚摸了她片刻,“大小合适。”

 她抬眸,水汪汪的,“京臣哥...”

 最后的哀求了。

 眼泪在周京臣指间融化,他蹭了一下她眼角,缓缓滑落到嘴唇。

 艳丽的胭脂红。

 他吻上去。

 细细的厮磨。

 程禧啜泣,紧紧攥住他衣领,仿佛攥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有办法的...”她挨着周京臣的鼻梁,他早晨抽了烟,不止一支,茶水的苦味掩盖了烟味,还是很浓郁。

 “嫁给耿世清,我会生不如死。”

 男人吻得不深,半睁着眼,好一会儿,松开她。

 “听话。”他耐着性子安抚,“有机会,可以离婚。”

 程禧呆滞住。

 周京臣手背贴在她面颊,来来回回移动,“周末和节日回周家小住,耿世清没胆子阻止你,你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他似乎在开玩笑,又似乎动真格了,“坚持几年而已,熬不下去吗?”

 程禧浑身的血液发凉,凉得心口痛。

 “几年?”她攥得愈发紧,“几年以后,你或许儿女双全了,有心思管我吗。”

 “我管你。”周京臣摩挲着她眉毛,纤长的月牙形,下面是杏核状的眼睛,酿着水色,干干净净望到底。

 “你肯管,华小姐愿意吗。”程禧握住他手,“她不愿意,你就不管了。你现在管我,行不行...你结婚了,别惦记我,我不打扰你。”

 周京臣看着她,一张脸辨不明喜怒。

 好半晌,拂开她手,冷冰冰的,没有温度,“现在管不了。”

 程禧身体瘫陷在座椅里。

 周淮康夫妇坐第一辆车,保镖是第三辆,车程过半,周夫人发现少了一辆,她马上给周京臣打电话。

 “你没跟上来?”

 “绕路了。”周京臣昨夜没睡,订婚太仓促,太多东西要安排,这几夜他一共睡了不足十个小时,声音沙哑疲乏,“禧儿情绪不稳,绕到公园散散心。”

 周夫人没说什么。

 挂断了。

 周京臣又拨给北航集团的办公室一秘。

 他换了一只手接电话,避开程禧,“约对方签合同。”

 一秘问,“您什么时候回公司?”

 “明早。”

 “叶总工在外省出差,不过我搜索了云航集团的官网,外省近期没有对外公开的项目,估计是保密项目?”一秘是本地人,讲话字正腔圆,虽然音量不高,但车厢安静,程禧隐隐听到一些。

 “他去外省不是办公,是私事。”周京臣一语道破,“躲风头。”

 一秘恍然大悟,“如此精彩的大戏,他猜到自己会是您的替罪羊,叶家要天翻地覆了,他躲到外省,图个清静。”

 “5个亿利润的订单,叶柏南怎么舍得?商人竞逐利益,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用女人交换订单,我倒相信;用订单交换女人,纯粹是天方夜谭。何况他才见了几面,哪来的情深义重?叶柏南如果是这么重感情的男人,他会退婚俞薇吗?外界以为是叶太太不喜欢俞薇,实际上叶柏南也没有争取维护过她。”

 程禧凝视着玻璃上的影子。

 周京臣是了解她的,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款水晶头冠更适合她的了。

 他订制的马面裙,礼服,也总是很合身。

 “这笔订单根本没有5个亿的利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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