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难测,这主子虽平时好说话,也难以度测。”

 不谈桂峻熙想法,鲁王已经心里明白。

 “哦,不入玉牒就有此气,看来苏子籍的确是我大哥的儿子。”

 望着已远去了的苏子籍,鲁王仿佛眼前浮现出儿时曾见过并有印象的太子,那时太子远如天上明月,而他幼小无知,地位不高,虽是兄弟,却只能远远看过几次。

 现在十几年过去,他在此情此景下看到了太子长成的儿子,这心情就实在是奇妙了。

 想及齐王、蜀王见之变色,鲁王突然之间一念,渐渐神色严肃起来,越想越觉得可行,吩咐:“既得中状元,这等喜事,总要有所表示,吩咐下去,送一份贺礼到苏府。”

 桂峻熙还以为鲁王采纳了自己意见,暗松口气,应着:“是,我这就去办,必不会有任何闪失。”

 鲁王看出他还没有悟,微笑的点首,心中却暗想:“齐王、蜀王两个哥哥,都长我不少,先发制人,羽翼都渐渐丰满。”

 “使得朝堂之上,几乎没有我插锥之地。”

 “要是这样,哪还有我机会?”

 “苏子籍是我大哥的儿子,招揽成羽翼不可能,但使他当过河卒,把原本南北对峙的格局搅的稀烂,却是可以。”

 “我可以推他一把,不但获得他的感恩,还可以得利。”

 对后来者来说,稳固的秩序才最可怕,乱了才可趁机取利,鲁王一念于此,更是“啪”一声打开了折扇,徐徐一摇。

 披香宫

 吴妃正倚坐在软榻上,看着面前几个女官带着一些宫女来来往往,清点着私库的库存。

 因着受宠,屡有赏赐,吴妃这些年存货颇丰。

 光是披香宫的摆设,就能经常随着心意而换了,现在托着香腮,望着宫女捧着册子,对着一匣匣的珠宝、头面,成对的玉镯清点,吴妃偶尔会指着其中一两样,让她们直接送去公主邸。

 她只有新平公主一个女儿,自是宠爱非常,像这种女子的饰物更从不吝啬,但凡是好的,都会分一些给女儿。

 新平公主因为遭遇行刺,受了惊吓,虽有皇上赐下东西安抚,可她这个做母妃的,也仍心疼她最近不能呼朋唤友实在是委屈了,好东西便源源不断送过去。

 可就是这样,想到新平委屈的小模样,吴妃还是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这孩子素来玩心大,在外人看来,或是个很容易见异思迁之人,但她这个做母妃的,却知道这孩子在执拗上,也同样令她每每头疼。

 “倒不出所料,苏子籍果然才华出众,被点中了状元。这样年轻俊美,又有着状元名头,将新平嫁给他,也不算辱没。”

 “就是不知道皇帝是否愿意了。”

 但又一想,本朝因惜才,开国时也是为了笼络勋贵,曾嫁公主给勋贵之子,却也没有免了实权。

 这样的规则延续至今,也就使驸马在郑朝可以继续做事,不必避嫌。

 一个状元,娶了公主,就成了皇帝的女婿,又能继续做官做事,不必只领着虚职度日,这简直就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吴妃觉得,皇帝惜才,应该也不会反对。而苏子籍作得到了大好处的人,也不该拒绝才是。

 哪怕论容貌,新平公主的容姿殊?丽,也比苏子籍小家碧玉的妻子强出许多。

 更不必说,这权势、地位以及能给予的助力了。

 正想着,就有个女官进来,行万福礼:“娘娘,御书房派来的人提醒,一会皇上就要来披香宫用膳了。”

 这是皇帝默许的事,每每他提前决定要去哪个妃嫔用膳或夜宿时,都会派人前去通知一声,这样对方有时间准备,他到了也能直接享受,不必再等。

 “你们快去准备。”吴妃得了消息,自是高兴。

 这段时间,皇帝来后宫时间也减少不少,就算到了后宫,也多半是去皇后处小坐,并不怎么留宿在妃嫔宫里,更不用说是到妃嫔这里用膳,忙碌事,渐渐衰老的身躯,让皇帝在后宫的时间少了许多。

 而现在一忙完科举的事,就先到她吴妃的宫中,这自然是给脸面。

 “吩咐下去,让小厨房做几样爽口小菜。再有,之前酿制的梅子酒,也送一坛过来。”

 “是,娘娘!”

 莫看只是普通小菜,细心烹制的话,其实比大菜更费精力,也更奢侈,吃起来口感也清爽,对深知这段时间皇帝可能吃不好睡不好的吴妃来说,这样的吃食,才是最恰当。

 果然,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吴妃迎接,暖色调服饰、小清新的妆容,都让皇帝的目光柔和了许多,而当用膳时看到了一桌爽口小菜,更点了点头。

 “知朕者,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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