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轻轻的斜躺在榻榻米上。

 幸姬就跪坐在他身后,以双膝支撑着他脑袋。

 寿屋的妈妈桑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眼皮子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她用眼角的余光,飞快瞄了幸姬一眼。

 她发现幸姬的脸上,居然满是羞涩的笑意。

 很显然,藤原氏的大小姐,对于自己成为侍女这件事,不但没有丝毫的屈辱感,甚至还……。

 几分钟之后,四个年轻侍女,穿着最正式的和服,走路不带半点声响的走了进来,然后轻柔之极地跪在了苏牧面前的矮几两边。

 她们手上稳稳的举着一个木漆托盘。

 妈妈桑亲自跪了过来,脸上是说不出的恭顺温婉,亲自给苏牧侍酒。

 和茶道一样,侍酒属于更为高端的一种礼仪。

 东瀛贵族的仆从自成一家,发扬光大之后,无论在社会上地位如何的崇高,但是每一年,都会专门挑选一天,回到曾经的主家,伺候家主一天。

 如果有主家登门,那么要由身份最高的人,来伺候曾经的主家。

 很显然,这个妈妈桑,就是这家传承了上千年的寿屋料理店在台北分店的负责人。

 一套看上去复杂,其实没什么鸟用的动作下来,妈妈桑双手恭敬的递上去一杯酒。

 幸姬微微一起身,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接了过去,然后红着脸递到了苏牧的嘴边。

 苏牧笑嘻嘻的伸手接了过去,闻了闻,一口喝了下去。

 随即砸吧了两下嘴巴:

 “好酒啊,小幸姬,走的时候带几吨。”

 趴在地上的妈妈桑浑身一颤,飞快的抬起头看了幸姬一眼,满眼全是恐惧。

 如果幸姬开口真的要几吨,她是不可能拒绝的。

 那么答应了做不到,等于是逼着她自杀。

 这也是东瀛贵族的一种习惯。

 主家对某个仆从不满意了,往往就会提出一个根本做不到的要求。

 如果不答应,那就等待被灭族吧。

 如果答应了做不到,那就自杀谢罪,但是家族得以存续。

 小本子总是喜欢做这种充满了某种仪式感的事情。

 幸姬驾临,妈妈桑拿出来的清酒,是根本不对外售卖的。

 这是真正的镇店之宝。

 留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维护名店的名声用的。

 比如说突然来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对你的酒水不满意了,那么,这个时候,就可以拿出这种珍藏的佳酿来证明自己,身为传承千年的名店,该有的底蕴。

 可以说,这种佳酿,绝对不能轻易的拿出来。

 今天如果只是幸姬来了,妈妈桑都不可能拿出这种酒来。

 如果幸姬答应了,那么……!

 感受到妈妈桑的惊恐,幸姬轻轻一笑,说道:

 “殿下,您不要捉弄下人了。”

 随即她抬起头,如同变脸,脸上全是居高临下的淡漠:

 “殿下喜欢,就是你家族无上的荣耀,把店里的全都拿过来吧,传话给浅川,就说我很喜欢这种酒,让他每年送一半到藤原氏。”

 妈妈桑如释重负,立刻磕头:

 “嗨。”

 随即她跪行后退几步,越发小心的伺候起来。

 幸姬和苏牧呆在一起这一段时间,多少摸清楚了苏牧的性格脾气。

 橘殿不生气的时候,是一个随和到让人无法理解的人。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一点他这个身份该有的特质。

 跟他呆在一起,无比的轻松。

 当然,幸姬是见过苏牧杀人的。

 尤其是谈笑间,整个源氏和平氏灰飞烟灭。

 小女生原本就崇拜强者,幸姬不过才二十岁的样子,正是花痴年纪。

 “殿下,您为什么要盯着对面那个……家伙呢?”

 从这里看过去,蒋万博所在的料亭,已经开始放浪形骸了。

 不断传来的笑声之中,还伴随着侍女的娇声叫喊。

 苏牧侧卧在榻榻米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另外一只手端着一杯橘红色的清酒,有些陶醉的闻了闻:

 “好酒啊,真是少见的好酒,幸姬,你知道有一种玻璃,叫鲁伯特之泪吗?”

 幸姬连忙点头:

 “我知道。”

 苏牧轻轻一笑:

 “这种玻璃坚硬无比,就连子弹都打不碎,但是……!”

 他手上做了一个轻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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