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

 沈烈便带队冲了上去。

 挥军再攻!

 而那高大的城关之上,正在射箭的鞑靼人也发了狠,也罕见的派出了重兵,守卫起了关城。

 曾经世世代代以骑射为生的鞑靼人,承受着巨大的伤亡,与不惜代价狂攻的明军展开了对射。

 此时。

 任谁都知道这天下第一雄关的得失,对双方来说意味着什么,而时间在焦灼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当打头阵的两千兀良哈俘虏兵几乎全灭,而五百锦衣卫敢死营也已经伤亡过半时,那守卫城关的数千鞑靼兵终于力竭了。

 随着胳膊越来越沉,拉弓,射箭的频率越来越慢……

 射箭这门古老的技艺,终于在此时展现出致命的弱点,也说明了为什么千百年来,游牧民族不擅长守城。

 人力有时穷尽。

 可火器不会。

 随着鞑靼人开始疲惫,被压制的明军敢死营终于冲了上去,在一段相对低矮,平缓的关隘处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随之而来的。

 是沈烈亲率的队伍杀到了关城下,那一条条精壮的汉子健步如飞,捡起了敢死营留下的云梯。

 漫山遍野的冲上了山坡。

 天津卫子弟,西北刀客,宣府武士们在此刻融为了一体,提着火枪,挥舞着大刀,一浪接一浪的向着关城发起了亡命攻击。

 双方同为骑兵,此刻却在这巍峨关城上,以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向着对方挥舞着刀剑。

 而随着第一个明军敢死之士跃入了城墙。

 便宣告着这场战斗胜负已分。

 接二连三的明军死士仗着甲胄精良,兵器犀利,嚎叫着向着惊慌失措的鞑靼弓箭手扑了过去。

 此刻。

 鞑靼人擅野战,不擅守城的弱点暴露无遗,完全没有想到去利用那些设计精巧,威力强大的狼牙拍,尖刀车……

 而当第二波攻上关城的锦衣校尉们,纷纷亮出了手中的三菱刺,在狭窄的空间里如鱼得水,漫天血花飞舞中。

 那漆黑发亮的刺刀,便好似切豆腐一般刺穿了异族人的甲胄,刺入了鞑靼兵强壮的身体。

 狭窄的关城之上。

 短兵相接。

 大明武士对鞑靼蛮夷,一个照面便势如破竹!

 “杀!”

 随着沈烈从云梯上一跃而入,数千鞑靼兵已兵无战心,狼狈逃命,纷纷从那马道斜坡上滚了下去。

 而夺取了第一道关隘的明军士气大振,尾随着乱哄哄退却的鞑靼溃兵,趁乱向着第二道防线冲去……

 倒卷珠帘!

 守在二线的鞑靼兵,瞧着漫山遍野疯狂逃过来的同族溃兵,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攻上了关城,沈烈跳着脚的大叫起来:“快,快!”

 “打开城门!”

 乱军中。

 随着士卒奋力推动绞盘,将那沉重的城门缓缓升起,将据马桩和各种路障抬走。

 早已按捺不住的辽军铁骑便席卷入关。

 城上,城下一起冲。

 顷刻间。

 鞑靼人再也无力抵挡,刻在基因里的习惯在这一刻爆发了,很快鞑靼人便放弃了这碍事的关城,骑上了熟悉的战马。

 扔下了伤兵和来不及逃走的溃兵,好似潮水一般的退却了。

 一战而下。

 从日出杀到日落,当明军彻底将这座要塞控制在手里。

 关城下。

 早已尸横遍野。

 随着明军开始重新布防,清缴残敌,搜救伤兵,大战过后的居庸关内外一片狼藉,而惨叫声此起彼伏。

 成群结队的明军从尸体堆里,将受了伤的同袍扒出来救治一番,而找到了鞑靼人的伤兵,那自然便是手起刀落。

 一刀了解。

 纷乱中。

 沈烈用颤抖的手拿着一方绢布,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看着这关城内外遍地伏尸,遍地伤兵,还有那些被驱赶到一起的鞑靼俘虏兵。

 此刻。

 心中有一种扭转了乾坤的惬意感。

 成了!

 从刀十三手中抢过了他的眼袋锅子,缓缓坐倒在染血的关城上,猛的抽了一口。

 这辛辣的滋味。

 让沈烈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而四周围。

 便响起了将士们的哄笑声,而这哄笑声中,充满了大捷过后,只属于汉家子弟的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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