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财力,还是武力,地处边陲的晋王系,可比当年宁王系强多了,并且……

 若洋河王谋反,与晋王府同气连枝的关中秦王会不会响应。

 此事尤未可知。

 再往下琢磨,就算关中秦王不敢起兵响应,而甘,陕,宁夏那些归化鞑靼人,瓦剌人必兴风作浪!

 那又是一场淘汰大祸!

 阴沉中。

 沈烈眉头紧皱,在心中直叹气,这事儿又能怪的了谁,还不是怪你们家老祖宗永乐大帝么。

 永乐爷自己爱面子,不愿意将削藩进行到底,却将晋王系,宁王系这些祸根留给了子孙后代。

 怎么不学唐太宗呐?

 你都起兵抢皇位了,还顾忌什么宗亲血脉呐,还在乎天下人怎么看么,就不能学一学李世民,来个宫门喋血么?

 此事本就是成王败寇,没什么情面可讲。

 一念之差,遗祸无穷。

 如今……

 沈烈好似看到了当年武宗年间,宁王谋反的旧事重演。

 而此时。

 厅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瓢泼大雨中,几个小太监撑着伞,簇拥着内廷总管冯保快步走来。

 进了殿。

 冯保便又快步走到了朱翊钧面前,连规矩都顾不上了,便从袖子里将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奏报取了出来。

 “陛下。”

 冯保手捧着奏报,低着头,沉声道:“山西总兵李如松,宣府总兵马林急报,河套力兔部异动,哱拜部……也不稳了。”

 话音落。

 气氛再次变得死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沈烈皱眉,看了看冯保,轻声道:“敢问冯公,这个哱拜……又是个什么人?”

 这可不像汉人的名字。

 万岁爷低头不语。

 冯保也皱眉,便轻声解释了起来;“哱拜……此人本是鞑靼王子,可是人品太差,作恶太多,当年在隆庆年间,被鞑靼各部联合起来,将他赶出了草原,之后,此人便率部投奔了我皇明,在宁夏给了他一块封地。”

 沈烈哑然。

 想起来了!

 哱拜。

 就是那个骄横跋扈的宁夏副总兵。

 自己曾经与他在大同府打过交道。

 敢情这哱拜,就是个鞑靼版本的二世祖,哪怕在草原上也是人人唾骂的鬼见愁,败家子,无恶不作的杀人魔王!

 这样一个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渣滓来投奔大明,大明本该将其拒之门外,或者干脆将其剿灭。

 毕竟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被人看不起,这样的人也谈不上忠心,不管是谁收留了他,便等于是养了个狼崽子。

 可万万没想到。

 当时主政的晋党高拱内阁,以及晋党元老,三边总督王崇古,竟然替大明做主收容了他,竟然还让他当了大明的宁夏副总兵!

 正应了那句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还真是一丘之貉。

 这下子。

 有了晋党的支持和晋党内阁的封赏,在宁夏卫有了一块地盘,这个在草原上成为丧家之犬的哱拜,便又抖起来了。

 十几年来,这个货领着一帮鞑靼兵,在宁夏卫胡作非为,可劲的坑害大明百姓,疯狂敛财来经营他自己的实力。

 并且还成天东游西荡,将宣府,大同一带也搅合的鸡犬不宁,十几年下来,这个哱拜的实力渐渐坐大。

 又纠结了一些河套地区的鞑靼部落,还有马匪,拥兵五六万,早已成为大明西北的心腹大患!

 西北,宣府,大同一带闹出来的乱子。

 十有八九都是此人在兴风作浪。

 并且这个货最喜欢干的事,便是在大街上强抢民女,肆意凌虐,闹的实在太不像话了。

 地方官员,御史不知多少次弹劾此人,都每次被晋党力保,所以十余年来毫发无伤。

 一天天的越发猖狂了!

 沈烈哑然。

 纵观此人的发家史,这不就是那个谁。

 大明版本的西夏李元昊嘛?

 这便是晋党高拱,王崇古等人,在隆庆年间干出来的破事儿,为大明西北埋下了一颗不定时的大炸弹!

 当然了。

 晋党和这个哱拜勾结,十多年来也没少捞好处。

 死一般的沉寂中。

 沈烈嘴角微微抽搐着,徐徐道:“陛下,不如……臣先缓一缓,将通州谷物所关掉。”

 此刻形势急转直下,一连串的变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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