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

 沈烈笑了笑,那神态是不屑一顾,看着娇妻那明艳俏脸上的笑意,沈烈不由得心中一荡。

 灯下看美人。

 越看越爱。

 心中带着无限情意,沈烈捉住了娇妻素白柔软的纤手拍了拍,那眉宇之间却露出了几分峥嵘之色,笑容渐渐变得冷冽。

 “呵呵呵。”

 沈烈冷笑。

 大人们闹事?

 那老子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枪杆子!

 张静修抿嘴一笑,看着自家老爷拿起冰镇莲子羹喝了一口,有意无意看向了木棚外,不远处……

 白小娘子那一抹素白的身影若隐若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从不远处经过,还伸长脖子张望着什么。

 “咳。”

 一声轻咳,两处闲愁。

 在幸福的烦恼中。

 漆黑的夜幕再次降临。

 而此时。

 沈烈叫人从内廷司礼监借阅的朝廷税册运来了,总管太监将盛放税册的箱子抬了进来,再三叮嘱不可遗失。

 才施施然走了。

 随着枣木箱子打开,沈烈取出税册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便认真的翻看了起来,万历初年真实的大明。

 在沈烈这个穿越者面前敞开了神秘的面纱。

 “去岁朝廷征收税款,米粮折银两千六百五二十万两,其中农税折银……两千零八十万两,商税……两百二十三万两,杂税三百四十八万两。”

 猎猎火把照耀下,这触目惊心的数字。

 让沈烈心中无名火蹭蹭的往上蹿。

 真瞧见了!

 才知道这世道的荒谬,文人集团的无耻,自大与贪婪,沈烈粗略估算了一下,也就是说整个大明苦哈哈的农民。

 承担了整个王朝八成的赋税!

 而坐拥盐铁茶马,天下票号,丝绸棉花茶叶等各种暴利生意的士林集团,皇亲国戚们,承担了大明王朝赋税的……

 一成多。

 带着深深的震撼,沈烈继续翻看着税册,很快找到了盐税一项,万历九年朝廷的盐税收入是。

 沈烈用力擦了擦眼睛,看着税册上的数字。

 一瞬间。

 还以为自己活在了梦中。

 神情呆滞的沈烈,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着:“去岁朝廷盐税进项……十三万两,茶税两万六千两,矿税十六万两……”

 翻看了片刻。

 沈烈试图找到关税的记载,却一无所获。

 对了。

 想起来了。

 这个年月压根没有关税。

 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税册,沈烈人都麻了,用力擦了擦眼睛又认真的翻看了一遍……

 没看错。

 是真的。

 此刻沈烈心中波澜起伏,万万没有料到在万历初年这个年月,士林集团已经疯狂到了如此地步。

 坐拥天底下最暴利的盐业生意,一年他娘的只给朝廷交了区区十三万两税银,茶税更是只有可怜的两万六千两。

 而一个秦淮名妓清倌人的身价动辄数万两。

 并且就连这点税,以东林党为代表的江南士林集团,竟然还不想交,还天天闹腾着要废茶税。

 “呵呵。”

 沈烈怒极。

 将这税册缓缓合上。

 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此刻沈烈又想到了江浙,以及沿海一带正在疯狂走私的白银。

 显然。

 他的老丈人张居正推行了十年新政,也只是动了农税,还没有来得及对商税动手。

 又或者。

 张居正也投鼠忌器。

 夜静谧无声。

 而身旁。

 张静修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夫婿,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变得忧心忡忡,此刻无声胜有声。

 良久。

 沈烈才好似从深沉的梦境中醒来,咬着后槽牙念叨着:“榨,给老子狠狠的榨!”

 榨不出这些人的油来。

 老子这个东厂千户兼锦衣卫指挥同知就算白干了!

 第二天。

 清晨。

 慈宁宫中。

 天蒙蒙亮。

 早起的太监,宫女们便忙碌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将铜盆,热水端进了太后寝宫中,服侍着太后的起居。

 而李太后梳洗过后穿好了宫装……

 匆匆用了些早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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