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番道理的妙处。

 朱翊钧便越是亢奋,他从未如此期待正月里,第一次大朝会的召开,他很想用这番道理狠狠的羞辱那些言官。

 试问!

 这大明的天下,这大明盛世是不是当年永乐爷耗尽民力打下来的,你们这些言官能侃侃而谈,能过上这样的太平盛世。

 又有哪个不是沾了永乐爷的光?

 没有当年永乐爷的穷兵黩武,一生戎马,御驾亲征,北击鞑靼,你们这帮鳖孙子还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天天因为屁大点的小事吵个没完?

 此刻。

 朱翊钧很想将唾沫喷在御史台那些人的脸上,看着他们羞愧的低下头,看着他们……

 被自己羞辱!

 少年万历越想越觉得兴奋。

 以后!

 看谁还敢说朕穷兵黩武!

 亢奋中。

 朱翊钧便又看了看沈烈,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惊奇,他不敢相信这番石破天惊的惊人之论,竟然是出自此人之口。

 他分明……

 只是个厨子。

 沈烈也不居功自傲,只是低着头默默的看着脚尖,在心中默默念叨着:“感谢艾公……艾公千古。”

 这些话自然是他从网上看来的。

 说出来。

 便好似一颗震撼弹,扔在了这一潭死水一般的大明朝堂。

 说话间。

 就在日落西山之时。

 千呼万唤之中。

 王皇后窈窕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青砖甬路的尽头,伴随着御林军头目的一声低吼。

 “皇后娘娘驾到!”

 朱翊钧难掩心中的急切,便一个箭步冲出了湖心亭,向着自己的皇后冲了过去,急切中紧紧抓住了皇后的玉臂。

 又将嘴巴凑了过去,轻声道:“成了么?”

 周围这么多侍卫看着,王皇后稍有些羞赧,却抿嘴小嘴微微一笑,又俏生生的点了点头。

 “嗯!”

 然后她便将一串内帑的钥匙拿了出来,用纤纤素手拿着钥匙晃了晃,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响声。

 顷刻间。

 朱翊钧眉飞色舞起来,若不是侍卫们都看着,他很想在皇后如玉一般的容颜上狠狠的亲上几口。

 有圣旨,有弟兄,有钱……

 此刻十九岁的万历爷朗声大笑,充满了少年人的热血豪迈,而沈烈和李如松二人也赶忙从湖心亭中走了过来。

 迎面便拍起了彩虹屁。

 “娘娘英明!”

 要不说还得是咱皇后娘娘呀,小嘴在太后面前叭叭的这么一说,立刻便拿到了库房的钥匙。

 这也太给力了!

 那个郑淑仪又是个什么东西,除了一身好皮囊,会撒娇,会发嗲,和皇后比起来她算个屁!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只敢在心中想想。

 “走走走!”

 随着少年天子兴冲冲的接过了内帑库房的钥匙,小心翼翼的收好了,西苑中响起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入夜。

 太师府。

 在定州名医马金堂的悉心诊治之下,张居正的病情突然又好转了一些,便吃了些白粥,又在儿子,女儿的搀扶下徐徐下地走动了几圈。

 府门外。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再次响起。

 在女儿的搀扶下。

 张居正徐徐在太师椅上坐下,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便往周围看了看,忽道:“怎不见沈烈?”

 张静修忙轻声道:“爹爹容禀,沈烈他……这几日天不亮便奉召入宫,少了些礼数,请爹爹莫怪。”

 张居正自然不会在意什么礼数。

 而是惊奇。

 “嗯?”

 重病缠身的大明太师,不由得奇道:“每日天不亮便入宫?”

 张静修点点头,轻声应道:“嗯。”

 于是乎。

 张居正微微错愕,便由不得唏嘘感慨了起来:“这圣眷,这恩宠……老夫这乘龙快婿不一般呐!”

 他当然知道他那个天子学生的性子。

 像老朱家的子孙,对谁好便掏心掏肺。

 此刻。

 张居正好似看到了沈烈在帝党中,风头隐隐盖过了所有人,有进一步升官的迹象。

 张静修撇了撇嘴,轻声道:“升官有什么好的呀。”

 伴君如伴虎。

 这道理尽人皆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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