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这丫头,终究是知县家出生的落难小姐,此时一手握着毛笔,另一手扒拉着算盘,那一本正经的样子。

 那神态,那眉宇之间透着几分小家碧玉的秀气,还有着少女的娇憨,甚至还有几分沈烈最爱的书卷气。

 沈烈怦然心动,心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张静修,想必张小姐在书斋里认真起来也是这般古典雅致,也是这般仪态万千。

 刹那间。

 沈烈心中浮现出一位明眸皓齿的男装佳人样貌……

 很快沈烈在自己脸上轻拍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轻响,心中暗骂着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呢!”

 他宁肯得罪了张小姐,费尽了心机,才把自己从一场滔天大祸中摘出来,就别胡思乱想了。

 说着沈烈便起身走进了正厅,俯身站在芸儿身后,伸长了脖子看了看账本,正揉揉捏捏,挨挨碰碰时。

 芸儿挺翘柔嫩的小屁股被磨蹭了几下,俏脸便微微泛红,不依的扭动着小身子,娇嗔道:“少爷……别捣乱。”

 沈烈不由得老脸一红,将身体移开了一些,便伸长了脖子看着账本上的一连串的数字,眉头便渐渐皱了起来。

 经过他的粗略估算,这大半个月下来,他的小店流水看起来不少,其实净利润其实并不高,撑死了也就两三成利润。

 按照每天两百碗卤煮,四五百个火烧,加上配菜的销量计算,扣除成本,食材,薪酬……

 一个月忙下来,小店的进账超过了一百两,可是纯利也不过二十两,这个糟糕的利润率让沈烈摸了摸头。

 一来他的卤煮定价过低,二来他的小店对食材的需求量很大,甚至把猪下水的价格都给抬高了。

 毕竟那些养猪的农户也不傻,这几天已经出现了抬价的苗头。

 于是沈烈幽幽的叹了口气:“生意难做呀!”

 做生意这件事就是看起来简单,其实做起来很难。

 太难了!

 此时芸儿将毛笔搁在砚台上,红着小脸转过身,轻声道:“少爷,要不咱们……涨价?”

 每月进账一百多两雪花银,但凡每碗卤煮涨价一两文钱,一年到头算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利润,并且还不会影响销量。

 看着芸儿白净秀美的俏脸,沈烈心中有一丝纠结,想了想,却还是决然道:“不涨!”

 芸儿虽不解,却还是本能的乖巧应道:“哦!”

 反正她只听少爷的,反正少爷永远都是对的!

 沈烈此时却陷入了沉思,不涨价自然有不涨价的道理,他要苦心经营的是便宜坊的口碑。

 既然这便宜坊,卤煮火烧的口碑已经做了起来,沈烈的打算……那就得按照百年老店的标准去做,这才是一本万利。

 在这个没有媒体,没有广告轰炸,严重缺乏销售渠道的时代,一家店铺的口碑一旦毁了,那可就全完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沈烈见过太多曾经风光一时的品牌,因为胡乱涨价,割韭菜,坑蒙拐骗,最后被大众抛弃的案例。

 “不涨价!”

 于是沈烈态度变的坚定起来,又叮嘱了几句:“食材也要严格挑选,马虎不得。”

 芸儿定定的看着沈烈,听着少爷的生意经。

 她心中似懂非懂,却依旧本能的点了点头,十分乖巧的轻声应道:“知道了,少爷……”

 于是沈烈便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走出正房,抬头又看了看天上繁星点点,心中生出了创业成功的满足感。

 可是沈烈心中很快又警惕了起来,经历了上一次皂衣帮的事,此刻他深深的知道,创业容易守成难呀。

 大明万历九年,三月初。

 太师府。

 清晨时分。

 随着天气转暖,各个院子里的寒梅尚未凋零,墙角却已多了几分碧绿,麻雀也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府中的贵人们纷纷脱下了厚厚的皮裘,在府内府外走动了起来,比寒冬时又多了几分喧嚣。

 内宅深处精致的小院中,清晨时分的院门紧闭,还有一个健壮妇人守在外面,挡住了来客。

 院中的闺房里隐隐传来了哗啦的水声……

 大清早,张静修便在丫鬟的服侍下宽衣解带,将自己羊脂白玉一般的娇嫩身子,泡在热气腾腾的木桶里。随着那窈窕白嫩的身子舒展开了,那对盈盈一握的细嫩鸽子,一双修长笔直的玉腿在放满了花瓣的热水中若隐若现,红扑扑的明艳俏脸上满是惬意舒爽。

 随着一个健壮妇人走入房中,又往木桶里加了一桶热水,张静修便微微闭上了明眸,将修长窈窕的身子又舒展开了一些,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惬意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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