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批贼人的伏兵杀了出来,此时李如松属下的十余铁骑已经不知去向,守卫军粮的士卒又倒下了几个。

 顷刻间军心涣散。

 剩下的扔下刀枪,连滚带爬的又跑了。

 很快码头便又被贼人控制了……

 此时风雨小了一些。

 王虎又凑过来,轻声道:“大人,这帮人……可不是山贼。”

 沈烈点点头。

 深有同感。

 试问一伙山贼怎么会如此训练有素,组织如此严密,竟然还懂得用计,连身经百战的李如松都被算计了。

 这主事之人不一般呀。

 王虎凑过来,笃定道:“大人,这是官兵。”

 沈烈又点点头,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个窝囊的手下,此人倒不是一无是处,倒是有些小聪明。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

 经历了几次反复的通州码头终于安静了下来,沈烈赶忙举起单筒望远镜看了过去。

 昏暗的视野中,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伙训练有素的贼人,并没有动仓储中的粮食,而是成群结队的跑向了水关。

 一道道身形跃上了停在水关,刚刚抵达还没有来得及卸下的粮船,然后便砍断了绳索,奋力撑起了船篙。

 片刻后。

 几艘粮船便飘飘悠悠,向着与运河连通的一条支流划去。

 沈烈再次哑然。

 王虎也啧啧赞道:“大人,这伙贼人的计划可真是周密呀,未曾想,主事之人竟然如此老谋深算……”

 话还没说完。

 沈烈已经将单筒望远镜往怀里一揣,提着燧发火枪,猫着腰,便向着消失的粮船追了过去。

 还留下一句话。

 “追!”

 王虎一愣神的工夫。

 只见千户大人已经蹿出去老远,那矫健的身形提着一杆火枪,在泥泞中健步如飞,活像是一只矫健的狸猫。

 王虎愣住了。

 七八个番子都呆呆的看着他,讷讷道:“掌班……”

 王虎一阵纠结,想起了东厂严苛的家法,千户大人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只怕……

 一咬牙,一闭眼。

 王虎便骂骂咧咧起来:“还愣着做什么,追呀!”

 随着掌班一声令下,七八个番子急匆匆从蹲伏的墙角站起来,乱哄哄的追随着千户大人而去。

 随着沈烈等人的离去。

 雨夜中的通州码头变得死寂,又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之后,才有大批军兵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呵斥怒骂声响成一片。

 天亮后。

 雨已经停了,可天色依旧阴沉沉的。

 距通州码头三十里。

 海河的一条支流。

 河汊口。

 随着河岸旁的灌木中一阵响动,沈烈猫着腰,提着燧发火枪钻了出来,蹲伏在灌木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往四周围观察着。

 只见几百米开外,那几只满载着军粮的粮船终于停了下来。

 一些服色杂乱,蒙着脸的贼人将粮船靠岸,然后急匆匆的将一袋袋沉甸甸的米粮搬走。

 沈烈擦了擦手心的汗,掏出单筒望远镜细细观察,看着河汊边上早已等候多时的贼人同党。

 驴车,大青骡子驮着米粮快速离去。

 沈烈脑门上冷汗也涔涔的冒了出来,却不敢擦,这伙贼人的组织之严密,远远超过了他的估计!

 回味着整个劫粮的过程,有人佯攻,有人埋伏,有人调虎离山,竟然还有人接应。

 一切都显得如此井然有序。

 虽忙乱。

 却没人发出一丝声音。

 这画面让沈烈再次目瞪口呆,又细细观察片刻,隐约能够辨认出来,这地方是海河的一个小小支流。

 苦追了一夜,竟然已经追到天津卫地界了。

 随着沈烈眼睛眯了起来,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随着他的视线在一个个贼人身上掠过。

 那些穿着粗布麻衣,蒙着脸的贼人群中,隐约可以辨认出来,几个贼人头领身上穿着的破旧军服。

 本是红色的鸳鸯战袄已经洗的发白,还打着补丁,那军靴,军帽都是标准的明军样式。

 竟然还有稀稀拉拉的几个骑兵,正散布在周围警戒着,最近的一名骑兵距离沈烈只有大约两百米。

 沈烈将身体又蹲低了一些,深邃的眼睛眯了起来。

 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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