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林门码头下了船,百余锦衣卫缇骑扮作长随脚夫,从船上将货物卸了下来,又在细作的接应下将货物装上了几辆四轮马车。

 队伍徐徐消失在了夜幕下的码头外。

 城外。

 惠州西湖。

 这个年代还没有瘦西湖的说法,还是一片未曾开发的野湖,可这绝不是江南人没钱开发,而是有意保持着这种纯天然的景致。

 美其名曰。

 野趣。

 大大小小的湖泊,拱桥林立,杨柳岸晓风残月,组成了五湖,六桥,八景之说。

 湖畔的一座大宅子里。

 进了院子。

 缇骑精锐自然布置起了警戒,这就算在杭州城,大明漕运的最南端有了个落脚点。

 而张简修则急匆匆带着人出了一趟门,将散落在杭州城内外的锦衣卫旧部重新召集了起来。

 而沈烈则登上了嶙峋怪石垒成的假山,站在那亭台之中,遥望着这凄迷的落日景色。

 一场小雨过后,雨过天晴,云蒸霞蔚,湖面如一面明镜,将流光溢彩的天色映到水上,旖旎成双。

 水鸟、野鸭、鸳鸯俘游其中。

 凉爽微风带来荷香阵阵,吹拂行人衣袂。

 看着这无边美景与极致的风光,沈烈目光却变得清澈如水,而心中又生出了一丝明悟。

 这大明的翰林院和国子监呐,早已经脱离实际很久了,而这苏杭首富之地,却已经脱离大明很久了。

 张简修这一走便是两天,再回来的时候,身边便多了几个早些年安插在这里的旧部。

 三男一女。

 倒是堪用之人。

 两个在杭州府衙当差,一个开绸缎铺子的,还有一位半老徐娘姓李,是西湖上开画舫的。

 在静室中见了礼。

 安抚了几句。

 沈烈便开始琢磨着,该如何打开一下尴尬的局面,硬来不太现实,那就只好使点计谋。

 又过了两日。

 沈烈苦思而不得的机会来了,随着那在西湖上开画舫的李娘子来了,带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三日后。

 在惠州西湖中将会有一场大型活动,有人组织了一场花魁大会,而这个组织者的身份却有些趣味了。

 这个人叫王衡。

 “谁?”

 沈烈微微错愕,还有些懵懂。

 张简修却含笑道:“也不是外人呐,这位王公子便是……朝中王阁老家的公子。”

 沈烈恍然大悟。

 老熟人啊!

 当朝次辅,太仓王氏王锡爵,王阁老的公子嘛。

 太仓可不是只有一个王氏,除了大名鼎鼎的文坛第一人王世贞之外,这位王锡爵王阁老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这可是太仓历史上,官职最高的一品大员呐!

 可为什么这个人为什么在明史上籍籍无名,也被人有意抹去了,可就十分值得推敲了。

 这位大明次辅儿子王衡,可是江南有名的才子,科举中过榜眼的。

 而这位王横王大才子的第八个孙子叫做王掞,这个王掞,就是大清康熙朝文渊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太子胤礽的老师。

 这不就对上了嘛!

 看看。

 这太仓王氏是一户什么人家?

 曾祖父王锡爵当着大明万历朝的内阁次辅,后来还当过一年的大明首辅,位极人臣了。

 可他的重孙子立刻变脸投靠了大清,甚至还在大清位极人臣,贵为礼部尚书!

 瞧瞧人家这气节,也真是没谁了呀。

 一家人从大明首辅到大清礼部尚书,家族富可敌国,到了大清朝硬生生来了个无缝衔接。

 把大明首辅的贞节牌坊说扔就给扔了。

 一转头。

 人家悉心教导的重孙子,立刻就当了大清的重臣,道德的包袱说放下就放下了。

 又或许压根就没有道德也说不定。

 反正这就是一家子不倒翁啊!

 和这一家人的作为比起来,水太凉,头皮痒的钱谦益简直就是忠贞不二的大圣人了呀!

 所以为什么在清朝人编的史书上,王锡爵这样一个关键的人物却籍籍无名。

 懂得都懂。

 或许是他太仓王氏一族的子孙后代,也觉得这事儿干的属实不太光彩,给偷偷的抹掉了?

 谁知道呐。

 一听到此人的来历,沈烈眼中便寒芒一闪,不由得冷笑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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