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太捂唇哭泣。

 苏婳暗暗松了口气。

 这算是过关了。

 安抚了下两人,苏婳给柯北去了个电话。

 乘车来到看守所。

 柯北将陆玑的一些近况,以及注意事项告诉她。

 说完,柯北道:“你放心,监室有监控,我们就在门外,一有异常,我们立马冲进去。”

 苏婳点点头。

 柯北拿钥匙将监室门打开。

 苏婳走进去。

 监室内光线特意被人为调得昏暗。

 苏婳看到陆玑正坐在床前,低垂眉眼,像棵干枯的杨树一样,一动不动。

 身形比从前消瘦了很多,头上的头发也快要秃了,身上脸上都是伤痕,有些早就结痂了。

 再也不见以往风流倜傥的模样,短短时间仿佛老了好几岁。

 苏婳学金惜的声音,喊道:“陆玑。”

 陆玑纹丝不动。

 苏婳又喊了一声,“陆玑,我是金惜,我来看你了。”

 闻言,陆玑猛一抬头,瞅一眼苏婳,再瞅一眼。

 他眼睛怔怔,有些痴,神情恍惚,不知是不太确定,还是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苏婳学着金惜的笑容,冲他清清甜甜一笑。

 是那种从小被家人宠大的女孩子,才会有的笑容。

 陆玑呆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忽然!

 他噌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朝苏婳跑过来!

 苏婳本能地浑身绷紧,想往后退。

 眨眼间。

 陆玑已经冲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

 尽管穿着衣服,衣服下还穿了防弹用的金丝软甲,苏婳还是忍不住涌起生理性的恶心。

 她双手抬起来,想推开他,想给他一针一刀。

 想到此行来的目的,苏婳拳头用力握紧,又缓缓垂下去。

 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忍一下吧,忍一下。

 一切为了案子,为了把这个穷凶极恶的送进地狱!

 陆玑抱了苏婳很久很久,才松开。

 他垂下眼皮,定定瞅着苏婳的脸,“你是金惜?你真是金惜?我没看错吧?”

 苏婳微微一笑,学着金惜的语气和眼风,轻声说:“你没看错,我就是金惜。当年我没死,被抢救过来了。我妈和我姐为了保护我,让我假死。这些年,我一直隐姓埋名,在国外生活。听说你被抓了,我来见你最后一面。见完一了百了,我也好放下一桩心事。”

 陆玑又将她按进怀里,“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见我?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吗?”

 苏婳倒是意外了。

 一直以为陆玑是个三心二意的大渣男。

 没想到他对金惜如此情根深重。

 可是,既然对金惜情根深重,为什么当年还要和她分手,抛弃她?

 苏婳开口,“既然心里还有我,当年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陆玑像被人戳到伤疤,面色渐渐变得痛苦。

 突然,他抬手狠狠捶了脑门一下,垂下眼皮,低声说:“当年我父亲病危,快要咽气了,我回岛城,想从他手中要一半遗产。可老爷子一分钱都不肯给我,却要将几乎所有遗产都传给陆琛一家。拿不到遗产,我怎么娶你?我不想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

 苏婳屏气凝神,静静听着。

 陆玑沉浸当年的事,继续说:“我决定找老爷子的小老婆,伙同她一起抢夺遗产。我答应她,事成之后,她拿七成,我要三成。因为老爷子给她的遗产也很少,我们俩一拍即合。事情谈好后,我要离开,却发现头晕目眩,没多久,就失去了知觉。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我在老爷子小老婆的床上。她在我怀里,说给我喝的咖啡里加了点东西。她说她只相信自己人,把我变成自己人,她才能跟我一起做‘大事’。”

 陆玑痛苦地皱起眉头。

 他双手捂住脸,仿佛羞愧得不能直视面前的人。

 许久。

 他哑声说:“我脏了,配不上你了,不想恶心你,只能狠下心打电话同你提分手。”

 苏婳一时有些错乱。

 认真地打量了几眼面前这个忏悔不已的男人。

 这和她印象中那个自私刻薄,阴险狡诈的男人,有着极大的反差。

 苏婳有技巧地问:“你明明深爱着我,为什么还派人开车来撞死我?”

 陆玑猛一抬眼,一把抓住她的双臂。

 抓得苏婳手臂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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