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李源都懂。

 千百年来,莫不是如此。

 但是这个过程,都是以百年为基础的。

 “老爷子,现在南北世家还能蹦跶吗?”

 秦墨笑着道:“以前世家和皇族共治天下,大半的士都是他们提供的。

 皇族以宗亲,外戚制衡。

 时间一久,不是宗亲危急皇权,就是外戚当道。

 就跟我打架斗狠似的,谁强就打谁,谁嚣张就逮住一个人往死里揍,效果是好,但是万一他反扑呢?

 冷不丁的被他咬一口,多亏啊。

 我要是失手把他给打死了,打废了,以后就没人跟我打了。

 现在不一样,现在全都打乱了。

 士咱们自己培养,学说咱们自己编,还有谁掣肘呢?

 新皇帝上任,从蒙学开始,就跟大家一起学习,然后起码要在民间历练十来年。

 他们看过黎民百姓是什么样子的,也知道民间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再蠢笨的人,都说不出何不食肉糜这样的话来!”

 李源看着秦墨,突然就明白了,“爷懂了,继承法也好,学堂也好,土地改制也好,这其实都是有关联的,是一套完整的法案,缺一不可。

 没有士族的掣肘,皇帝身边都是自己人,必然会骄纵,乃至刚愎自用,好大喜功。

 时间一久,眼中就自然没有百姓了。”

 说到这里,李源呼出一口烟气,继续道:“所以,皇子管理法案中,你才会提议废除国子监,让这些皇子,隐姓埋名,去外面读书,跟百姓的孩子打成一团。

 他们知气节,懂农业,知道做人的道理,也明白什么叫格物致知。

 学堂,也时常组织学生,去外面帮助鳏寡老人。

 这样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受人蒙骗,也不会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日后长成了,下放到外地为官,看到了民间真实的情况,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政见,做出了成绩,就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和该要做的事情。

 远胜过皇帝一对一的教导,就像爷的两个儿子,任何一个都有皇帝之姿。

 但,那不是爷手把手教出来的。

 是他们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有些道理,教是教不会的!”

 “算是吧,不过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都是我跟衡王他们几个一起商量出来的。

 因为夺权的事情太多了,父皇又开了这个头,日后必然是没完没了的,还不如这样做,开一个太平。”

 “懂了,爷晚点给你父皇写信,无论是土豆,还是红薯,都是大乾祥瑞,你功劳甚大!”李源笑着道。

 “大舅哥功劳也挺大的,毕竟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秦墨笑着道。

 “他算戴罪立功,要不是你,早死了!”李源道:“不过,爷可要厚点脸皮占一份你的功劳了!”

 秦墨乐了,“您把功劳全拿了,我更高兴。”

 李源为什么占功劳,因为功劳太大了呗。

 秦墨一个人吃不下。

 有他在就没事了,给秦墨保驾护航。

 “那行,回去吧,爷这老骨头是一天不如一天咯,就挖了几垄地就不行了!”

 李源揉了揉膝盖,才慢慢起身。

 秦墨搀着他回了庄园。

 ......

 景隆十一年春,二月二,龙抬头这日。

 李世隆收到了李源写的信,看完之后,也是激动不已。

 “好好好,有红薯和土豆两个定国祥瑞,大乾百姓再无饥饿之忧!”

 他激动的在甘露殿走来走去。

 自打李世隆回宫之后,高士莲就没看李世隆这么高兴过。

 不过当李世隆看完了李源第二封有关于治理问题的信后,脚步也慢了下来,“原来如此,这么说,还真是为难那臭小子了。

 原来这小子,从修隶直道开始,就一直在布局了!”

 李世隆双手背负,思索着。

 现在,隶直道已经修建到了明月山,剑南道那边也修建到了南番的门口。

 搭配土改政策,等个二三十年,粮食丰收,人口暴涨,他之前问秦墨的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李世隆也松了口气,不过旋即就冷哼了起来,“真行,自己不愿意写信,就让天上皇写,偷懒偷到太上皇头上去了!”

 “陛下,可是驸马都尉写了信?”高士莲笑着问道。

 “那臭小子,会给朕写信?”李世隆哼声道:“他在岭南快活的很!”

 说着,他顿了顿,“你去把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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