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二,二十五万余明军将士刚出山海关,在广宁中前所下辖的高岭驿驻扎,准备休整一日后,便继续前往宁远城。

 刘衍所部驻扎在高岭驿北面十二里处,邻近一条名为北岭河的河流,这是一条并不大的小河,在此时炎热的气候下,河水已经所剩不多,甚至大军将士可以徒步蹚水过到北岸去。

 不过新军各营将士也算是邻近一条水源,不需要为用水发愁。

 这天夜里,新军各营都静悄悄的,只有一队队值夜的将士不时经过,还有辕门等各处要害地点的明哨、暗哨在警戒着。

 忽然,一队身穿短打的汉子策马冲进了新军亲卫营的大营,这些人都是一人双马,身上还带着强弓和战刀,都是彪悍男子,为首一人便是深入辽东多日的吴国金,其余众人都是情报司探查曹的精锐,就连探查曹主事王阳也在其中。

 没过多久,在中军大帐内,吴国金正抱着一个水囊咕咚咕咚的喝着,大号的水囊很快就瘪了下来,刘衍见状又递过去一个,吴国金打着水嗝嘿嘿一笑,接过来又是仰头喝了起来,一直喝了小一半,才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长出了一口气。

 “这鬼天气,属下跟一众兄弟为了赶路,已经一天一夜没喝水吃饭了,差点就被热死、渴死了!”

 “这段时间累坏了吧?我已经让人准备饭食了,一会儿你跟众兄弟吃完了,抓紧时间回去休息。”

 吴国金抱拳谢过,然后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属下等这段时间的确挺累的。属下和一众兄弟出了山海关之后,便一路向北,赶到锦州一带探查奴贼动向。可是到了锦州周边的时候才发现,锦州四周都已经是奴贼的兵马了,属下等人无法靠的太近。”

 刘衍微微皱眉,问道:“现在锦州的情况如何了,可打探到具体的消息?”

 “有些消息:属下带人抓了两个奴贼斥候,审问了一番得知:奴贼在锦州城外挖掘了壕沟,企图隔绝锦州与外界的联系,不过好在城内守军还算得力,几次冲击取得了些战果,现在奴贼的奸计还没有得逞。”

 “现在锦州的情况总体来说比较危急,属下等在锦州外围已经看不到守军的夜不收活动了,到处都是奴贼的斥候和小股兵马,可见守军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刘衍点了点头,看来清军已经基本完成了对锦州城的合围,现在就等着明军的援兵赶到,就可以围点打援了。而且刘衍算着时间,此时清军围困锦州的时间比历史上稍稍提前了一些,就不知道清军此次动员了多少兵力?

 “还有什么情报?”

 吴国金说道:“大人,属下见在锦州一带无所作为,便带着众兄弟深入辽东各处,特别是去了沈阳、辽阳周边,想打探一下奴贼后方的情况。这一去还真是收获巨大!”

 刘衍诧异的说道:“现在辽东各处的百姓都被奴贼强迫着剃发了,你们是怎么混进去的?”

 吴国金苦笑着说道:“我们几乎是昼伏夜出,每日专走人迹罕至的荒野,只要是看到人烟,我们就直接避开,这么长的时间,一顿热饭都没吃过,算是遭老罪了!”

 “真是为难你们了。”

 刘衍能够想象在敌境中打探消息的难处,吴国金能够带人打探到消息,然后全身而退,已经是非同一般了,可见吴国金的确是个人才,大明的锦衣卫也的确名不虚传、人才济济。

 只是现在这个世道,有才能的人终归是无法出头的,否则大明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刘衍心中感叹了一番,然后问道:“说说吧,这一趟都有什么收获?”

 “大人,奴贼现在可以说是有备而来啊!”

 吴国金面色凝重的说道:“在沈阳和辽阳周边,奴贼建起了大批的工坊,从关内掳掠的工匠以及辽东本地的工匠,大多都被集中到了辽阳和沈阳城外。现在沈阳、辽阳城外兴建的大批工坊,都是打造兵器的,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专门打造火器、铸造火炮的工坊!”

 刘衍大吃一惊,问道:“消息准确吗?”

 “准确!”

 吴国金说道:“属下等人遇到了几个逃出来的工匠,奴贼对那些工匠盘剥之重从未见过,每日至少要劳作八个时辰以上,不但没有工钱,而且打骂都是常事。如果有人制造出来的火器不合格,全家都要被奴贼当众处死。”

 “那几个工匠就是忍受不了压迫,所以拼着性命逃了出来。不过随后就被奴贼骑兵追上,家小全部被杀,只有两个工匠命大,被砍伤丢在路边,属下遇到他们的时候,还吊着一口气。”

 刘衍眉头紧锁,说道:“看来奴贼是被咱们的火器打怕了,所以也开始发展火器。”

 历史上,清军其实就不是以骑射打天下的,而是以火器加重甲步兵,辅以骑兵的方式征战各地的。

 现在因为刘衍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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