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庭言带着一百多家丁狼狈的从逄猛镇巡检司离开,众人全都鼻青脸肿的,鲁庭言原本华丽的大氅也变得破破烂烂的,末端都被撕扯成一条一条的,好像乞丐一般。

 “混账刘衍!”

 鲁庭言心中愤懑,自己万万想不到,刘衍竟然派人将自己打了一顿,如此猖狂,难道自己堂堂参将还无处说理了?

 “告状!”

 鲁庭言突然大吼道:“老子要到卢督臣处告刘衍的状,老子跟他没完!”

 转眼到了崇祯十三年正月。

 这几天里,卢象升陆续接到文登营、登州营和即墨营,以及各地卫所、州县的公文,全都是状告刘衍的。

 “即墨营游击将军刘衍公然抢夺百姓,以充实其治下,致使下官治下田地荒芜、村落无人……”

 “刘衍骄狂,以分地为诱饵,引诱末将治下军户逃亡,打死扩充灵山卫、鳌山卫人口,其心可诛!”

 “各地百姓抗税逃亡,刘衍非但没有协助缉拿逃亡军户,反而加以隐匿,暗中积蓄实力,可见其已有不臣之心,更有不臣之行径!”

 卢象升看着一份又一份公文,不由得叹息一声。

 就在这时,巡抚颜继祖匆匆赶来,手中也拿着几分公文,进了屋子,便大声说道:“督臣看看吧,这些全都是告状的!”

 卢象升微微一愣,然后问道:“可是状告刘衍的?”

 “正是!”

 随后卢象升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摞公文,说道:“看看这些吧,也都是状告刘衍的。”

 颜继祖苦笑着说道:“这个刘衍,一天不惹麻烦就浑身痒痒,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几乎将莱州府、登州府等地的官吏、将领给得罪了个遍。”

 卢象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现在各地的民变已经基本上压下去了,不过征收练饷的坏处还在持续,各地百姓更加困苦,逃亡者比比皆是,各处的流民人数激增,这些才是当务之急。”

 “督臣的意思是,这些告状的公文暂不理睬?”

 卢象升说道;“完全不理也不行。我看这样,卫所兵将那边,由本督去信斥责一番,那些州县民官,由抚台去信斥责一番,如何?”

 颜继祖诧异的说道:“督臣是不是再想一想?现在外面已经在盛传,说是刘衍深得督臣信赖,是督臣手下的头号心腹。如果此番督臣再如此维护刘衍,那些文官武将说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

 卢象升略带怒气的说道:“颜抚台,此事不是本督要维护刘衍,试问:刘衍真的做错了吗?”

 “那些地方上的文官武将哪一个不是富得流油?本督巡视各处的时候,没见一个文官武将出银子填补练饷空额,却想方设法的将摊派强加在军户百姓身上,让本就困苦的百姓无法过活。如今的乱局正是他们惹出来的,,刘衍耗费钱粮收容流民,难道还有错了!”

 颜继祖无言以对,只是摇头叹息,说道:“只是如此做,难以让各地文官武将偃旗息鼓啊。”

 “本督没指望他们偃旗息鼓!”

 卢象升说道:“本督会下令让各地立即停止练饷的摊派,朝廷派下来的四十多万两练饷额度,全部由各地文官武将的俸禄冲抵。各地文官武将立即保境安民,谁的治下再有流民出逃,本官定当严惩不贷!”

 颜继祖大惊失色:“督臣不可,如此督臣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卢象升说道:“本督就算什么都不做,也照样如此,反倒不如为大明多做一些事情,就算粉身碎骨,也能心安了!”

 颜继祖见状叹息不止。

 很快,卢象升斥责各地文官武将的公文便发了下去,鲁庭言坐在张友勋的书房内,一旁还有登州营参将韩煦在,三人很是郁闷。

 张友勋看着脸上还带着淤青的鲁庭言,说道:“我早就说过,告状也没用,这不,卢督臣不但没有责怪刘衍,反而对我等斥责了一番。”

 韩煦说道:“在卢督臣看来,咱们都应该毁家纾难,都应该将家产变卖去冲抵练饷的摊派,而不应该向百姓催缴。”

 “屁话!”

 鲁庭言扯着嗓子吼道:“咱们是官,他们是民,民养官,天经地义!”

 张友勋摆了摆手,说道:“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卢督臣斥责咱们对百姓横征暴敛,还要用咱们的俸禄冲抵练饷的摊派,你们说怎么办?”

 韩煦像是已经认命一般,垂头丧气的说道:“能怎么办?卢督臣那是上官,他说什么是什么,你我能怎么办!”

 张友勋见状也没了主意,只剩下鲁庭言还在喋喋不休的发着牢骚,却没有一句有用的话。m.

 二月,卢象升到灵山卫和鳌山卫视察,刘衍急忙召集一众部下陪同。

 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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