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寒风阵阵,冰冷的冬日夜风将河边的明军营地笼罩其中,此时明军营地内外都点燃了大量的篝火,虽然火光很多,将已经残破不堪的明军防线照耀起来,可是明军的将士们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此时各部将士都是赶快打扫各自战场,清军的尸体、兵器己经顾不上收拾,各营收将士都在捡自己战死同袍的尸体,救护伤员,统计伤亡数目。众人都在忙碌着,但是却没有多少人话,营地内外的气氛很是沉闷压抑。

 中军大帐内,卢象升身上的铠甲已经卸下,左臂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在白的激战中,卢象升被鞑子兵射中了一箭,正好射在了左臂上,幸好左臂上的铁质臂缚防御力很强,这一箭并没有山骨头,此时经过鲍学镇的亲自包扎,鲜血已经止住,上了药之后,便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了。

 于是卢象升顾不上休息,连夜召集刘衍、虎大威、杨国柱三人议事,准备商讨一下明军各部下一步的方略。

 首先,卢象升让刘衍、杨国柱、虎大威三人禀报一下各部的伤亡人数。

 “直到今日,全军共伤亡一千八百七十五人,其中,战死殉国者一千一百三十四人,重伤三百五十二人,轻伤三百八十九人。百总陈勋、百总汪博负伤,各部战死队长三十七人,战死旗长二十三人。”

 刘衍是第一个禀报所部伤亡情况的,在刘衍沉痛的声音

 中,让人心惊的伤亡名单从他口中一一报出。

 此番率部驰援卢象升所部,刘衍率领了七总将士,共计三千七百余人,如今已经陆续阵亡了一千八百余人,已然伤亡过半。

 随后便是虎大威,此时虎大威所部的伤亡更是惨重,麾下兵马只剩下两千多人还能继续作战,麾下大将虎子臣更是战死。

 而杨国柱也好不到那里去,麾下同样还有两千多人,自己带出来的家丁几乎全部交代在这里,只剩下十几人还能动弹。

 而参将张岩更是直接战死,麾下两千多人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一百多残兵也暂时被卢象升收纳进中军内。

 此时帐中众人全都阴着脸,气氛沉闷。此时就连精锐强悍的夏河寨新军都伤亡过半,元气大伤,如果不是守营之战,还有夏河寨新军独特的坚韧,这支军队早就崩溃了。

 卢象升更是眉头紧锁,宣大、山东各部兵马共有一万六千多人,可是此时还剩多少?

 夏河寨新军还有一千九百多人,卢象升率领的中军和督标营收拢了一下,还有七、八百人,虎大威和杨国柱所部各有两千多人,现在明军的兵力满打满算也就还有七千多人,已经折损过半了!

 饶是卢象升率领的各部将士都是此时明军中的精锐,如果换做其余任何一部明军,此时早就已经崩溃了。

 此时杨国柱和虎大威没有心情再什么,都低着头在那边沉吟着,卢象升见

 状也是心情沉重,似乎正在思考如何继续坚守之策。

 刘衍见状便微微一叹,各部明军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超常发挥了,可恨打到现在,高起潜这个阉货还不出兵!

 于是刘衍站出来道:“督臣,依我夏河寨新军军律,各旗、各总、各队主官阵亡,各部下级将官一率自动接任。属下已经命各部立即重整建制,请督臣下令全军同样效仿,尽快稳住我军战力。”

 卢象升沉声道:“准!”

 “此外,千里运尸艰难,除了战死的各部将官之外,余者将士的遗体,只得就地火化。收取骨灰、腰牌、重要衣冠遗物再回乡安葬,灵牌上交朝廷兵部供奉。”

 “准!”

 后事由卢象升安排人手一一落实之后,帐中众人又是沉默下来。

 刘衍沉默良久,缓缓起身道:“督臣,我军在巨鹿奋战数日,已经重创奴贼各部,斩获颇多。可是高起潜坐拥数万精锐,却始终不予发兵,其心可诛,其行可杀!”

 刘衍此话一出,虎大威和杨国柱都是双眼赤红,二人此时恨不得将高起潜生吞活剥了,二人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家丁和正兵营,此时已经全部被打残了,几年的心血一朝付诸东流,任谁都平静不下来。

 “刘将军所言甚是!”

 虎大威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老子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上奏朝廷,参它高起潜一本,从今以后有我没它,有它没我!”

 杨国

 柱虽然没有像虎大威那样愤怒而起,但是也脸色铁青的大声道:“也算我一个!”

 卢象升看了刘衍、虎大威、杨国柱三人一眼,重重一声叹息,道:“高监军久不救援,这是本督万万想不到的!只是为今之计,我军防线已经如此残破,要如何才能继续坚守下去?这才是现在最为急迫的事情!”

 完,卢象升和虎大威、杨国柱便都看向了刘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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