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转性的危害性,陈芷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此刻她已被说服,此刻也露出了思索,但一时间也想不出应对之策,夫妻二人同时郁闷了。

 “哎哎……”

 将朱景渊从思索中唤醒,陈芷低头提醒道:“给你办事那两位,被锦衣卫给抓了,你救不救?”

 她说是钱瑞明和刘德言,这两位也算尽心尽力办事,不救的话貌似说不过去。

 “这两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干脆死了算了!”

 听到这话,陈芷浅笑道:“这倒省事儿了,往后王爷就不用费心用人,遇事全自己上多好!”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朱景渊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连你也打趣我!”

 “夫为妻纲嘛,王爷说什么臣妾应什么!”陈芷莞尔一笑。

 “你……你……”朱景渊再度无言以对。

 几息之后,朱景渊理顺心中郁气,说道:“救还是要救的,给北司张乾去一道令,让他设法把人弄京里来,过些日子风声过再说!”

 朱景渊口中的北司张乾,便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佥事,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此时却跟王府家奴没两样。

 “倒是郑显林何顾谨……这两个王八蛋,居然敢跟我阳奉阴违,得找个机会弄下去!”朱景渊眼中泛着寒光。

 这两人表面答应配合他,实际却跟朱景源卖命,这让朱景渊极为痛恨。

 可这二人毕竟是封疆大吏,眼下没有明显过错,朱景渊也收拾不了他们,就只能等后面的机会。

 朱景渊愤恨之际,却听陈芷问道:“金陵那案子,小小一個薛家,怎么也敢来挑事?”

 “是老十三逼的,薛家那废柴差点儿被他砍了!”

 思索一番后,陈芷问道:“荣国府贾家和王家,跟薛家有些瓜葛,这里面会不会有事?”

 她虽出身不显,但绝对是聪明绝顶,京城各大小权贵关系网络,她心里都是有数的。

 朱景渊一字一句道:“即便没有关系,外人只怕也不会信,所以……还得敲打他们!”

 眼下消息闭塞,对于金陵的事,很少有人清楚内情。

 薛家如此大胆提起上告,站在了朱景渊的对立面,旁人不会相信是朱景洪所逼,更愿意相信大家族有谋划。

 只听朱景渊脸色越发阴沉:“何况贾家跟老四,说到底还是亲戚!”

 听他说了这句,陈芷猛然间想起了那些事,面色沉重点了点头。

 “人家并无过错,你能如何?也不怕人非议?”陈芷连忙劝解,她就怕丈夫气昏了头办傻事。

 “并无过错?哼哼……”

 冷哼了两声,朱景渊说道:“前两个,老头儿起复旧员,贾政可没少使银子攀关系,给他一故旧谋了应天知府!”

 “这叫什么?这叫行贿啊?伱能说没过错?”

 “贾家那破落户倒不足为虑,可王家那边……”

 威名赫赫的荣国府,在睿王妃口中竟只是个破落户,连贾母所嘲的中等人家都算不上。

 “王子腾不就是个总兵,他若不服就连他一块儿收拾,五军都督府候缺的勋臣,可都等着他让出位置!”朱景渊浑不在意。

 前面那句,陈芷听得出来是认真的,但后面这就完全是胡说了。

 京营总兵官为正三品武将,比之贾政从五品工部员外郎,地位可重要得多。

 拿捏贾政无关紧要,但要动王子腾,非得看皇帝的心思。

 夫妻二人又商议了些事,朱景渊的心情逐渐好转,最后二人一起到园子里散步去了。

 没走一会儿,朱景渊突然开口:“下午你去了宫里,娘已经消气了?”

 想了想,陈芷答道:“消了,也没全消!”

 “唉……自从当年受了箭伤,娘身子就一直不大好,我是真担心她的身体!”朱景渊忍不住叹气。

 当年东华门事变,现在的皇后还是靖王妃,不但亲自随朱咸铭战前犒军,还在入主皇城时替丈夫挡了一箭。

 那一晚的事,朱景渊记得很清楚。

 相熟的大伯和六叔,以及从小玩到大的堂兄弟们,都被他亲眼看着砍下了头颅。

 那一晚他十八岁,亲眼见证了父亲登极之路,也明白了什么叫皇室。

 摇了摇头,朱景渊想抛开这些难受的记忆,他耗费十年都没能忘记。

 却见陈芷失笑道:“这两天,爹去了坤宁宫好几次,可都被挡在了外边儿!”

 “都是老四和老十三挑起的事,娘如被气坏了身子,我饶不了他们!”朱景渊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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