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李邺又练了近一个半时辰,潜入水底二十五次,比上次多了五次,时间缩短,但次数却多了,主要是他在水底挥杆的速度快了。

 李邺从井下爬上来时,发现张小胖还在蹲马步,小黄毛和乌鸡郎已经走了。

 “你终于出来了!”

 张小胖跑上前笑道:“我担心你爬不上来,好拉你一把!”

 “我舅父呢?”

 “裴大侠是你舅父?”

 李邺点点头,“他教我打马球十年,我也才知道他是我堂舅!”

 “难怪他对你那么尽心,他早就走了,小黄毛和乌鸡郎也走了,我也想练武,就是没有机会,终于有人肯教我了。”

 李邺取出两粒丹药,一粒递给张小胖,张小胖摇摇头,“你舅父说,你的药我不能吃,内脏会承受不住,他给了我另一种药。”

 张小胖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笑道:“像大红豆,每天睡觉前吃一丸。”

 李邺吞下丹药,又脱去衣裤,用药酒涂抹身体,很快,身体内外就像火烧一样,难怪舅父说小胖承受不住。

 李邺又问道:“他们两个也有药丸吗?”

 张小胖还是摇摇头,李邺一怔,“为什么?”

 “他们两个走了以后,你舅父才告诉我,小黄毛底子不行,练不了武,最多强身健体,就算是这种小红豆,他身体也承受不住。”

 “乌鸡郎呢?”

 “乌鸡郎明天可能就不来了。”

 张小胖苦笑道:“他家又买了艘船,从明天开始,他要跟父亲出船了,小黄毛过几天也要去读书,和我弟弟一起。”

 大家都十三四岁了,穷人家的孩子,幸福时光很短暂。

 “那你呢?”

 李邺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

 张小胖眼中露出一丝迷茫,“我白天都是帮家里看店,好像这就是我的事情,也许我会看一辈子店,像我爹爹一样,娶妻生子,进货卖货,慢慢变老,可是…..可是我又不甘心。”

 “要不你就跟我混吧!”

 “跟你混?”

 张小胖眨眨眼,有些暧昧地笑道:“裴婶子给我娘说,过几天要带伱去相亲,你不会是先预定好傧相吧!”

 “去!我娘瞎说的,我可能要成为黑球手打球赚钱,到时我需要一个帮手,你最合适。”

 “那好呀!”

 张小胖高兴得捏紧拳头,他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将一只鼓囊囊的皮袋递给李邺,“这是你舅父给你的礼物,祝贺今天获胜,打开看看吧,好东西啊!”

 李邺连忙打开皮袋,里面竟然是一套光影马球盔甲,李邺记得很清楚,这一套要一百二十贯。

 ………

 次日一早,李邺在院子里井边稍稍洗漱,用清水洗一把脸,再用盐水漱一下口,把头发挽個发髻,他挽得很生疏,总是木大娘帮他,这两天才熟练起来。

 他又去厨房拿了个馒头,馒头很大,面没有发酵,很结实,一个就能管饱。

 李邺的房间也是他们家的饭堂和起居房,木大娘的房间兼做诊疗房,母亲裴三娘的房间是药房,不能随便进去。

 木大娘在小桌前给李邺比划昨天的武士服,全家的衣服鞋袜都是木大娘缝制的。

 “你娘今天去买两匹细麻布,让我再给你做两套换着穿,你穿这个好看。”

 “我娘这两天不去采药?她不是说药不够了吗?”

 “暂时不用去,有人给她了一批药过来,够她用半年的。”

 “谁送的?”李邺好奇问道。

 “问这么多干嘛,又不关你的事!”

 药很贵,绝不会是坊里那些无聊的男人讨好母亲,李邺心念一转,他忽然明白了。

 “是我舅父送的?”

 木大娘顿时有些惊慌失措,“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邺无奈,木大娘胆子太小了,“我不问你就是了,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娘叫什么名字?”

 木大娘松了口气笑道:“她不就叫三娘吗?你知道的。”

 “三娘是她的小名吧!她应该还有正名。”

 木大娘没有吭声,好一会儿她小声道:“你娘叫苹苹,裴苹苹!”

 说完她就后悔了,连忙道:“千万别告诉你娘,她会骂我的。”

 李邺笑道:“我是她儿子,我想知道她的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你知道就是了,不要出去说,你娘会不高兴的。”

 母亲的名字很好听,裴苹苹,一听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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