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巡夜司。
一老、一壮。
二人在走廊中穿行。
彼此没有开口说话，在经历了一扇又一扇的大门，进行过多次身份认证后。
二人最后在某个墨色、仿若某种地狱岩石制成的大门面前停下。
“叶司主，请。”
方向阳做出动作。
二人先后走入房间。
椭圆形的圆桌，旁边一个立起来的衣裳架子。
桌边摆放着两杯热茶，正散发热浪，向上蒸腾。
旁边的柜子摆放有稿纸，水笔……
跟正常的会议室没什么区别。
屋内安静无比。
将帽子放在桌边，随后叶松柏一屁股坐下。
“什么事这么神秘，要单独来绝密会议室谈？”
他吐出一口浊气后问道。
“想找您谈谈我从神息中感悟到的信息。”方向阳坐在对面，抿了口茶水。
“怎么？”叶松柏微微皱眉。
别看这间屋子陈设普通，它却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
有禁物在此守护，能够确保交流的信息不会被外界所窥探。
如此严密，自然不可能交流什么无意义的信息。
来之前，叶松柏就在思索方向阳可能会谈些什么内容。
思来想去，可能也就是神息或者火种黎明的事情。
方向阳面色平静，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我们所面对的，不应该称其为‘神明’，它们还担不上这二字。”
叶松柏微微眯眼，一下子进入状态。
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它们是神眷。仅仅作为眷族而已，与真正神明相比，这些已知的特性可以说不值一提。”
“这种高位格生物，绝不止我们探索出来的那么简单。”
“祂们的能力错综复杂，各不相同，依靠本源及神息，能够发挥出种种强大功效。”
“我们必须寻找能够有效针对神明的力量。”
方向阳暂时停下，留给叶司主消化的时间。
片刻，叶松柏表情也带上几分肃然，“如你所说，只是神眷。为了这三只神眷，我们付出了数百人代价？”
“是的，尽管这个消息很残酷，但事实确实如此。”
方向阳微叹，“所以这些消息，我没有选择透露给研究员们。”
“现在司里的那具尸体……”叶松柏再问。
“那具确实相当于死了。本源最难恢复，祂和霍勇同归于尽，勉强残留一星半点的本源，什么也做不到，可以放心研究。”方向阳回答。
叶松柏了然，轻轻点头。
“除了神眷外，还有六阶之事。”
方向阳重新抿了口热茶。
“异种的六阶、神明的六阶，还有我们人类自身的六阶。”
他说道，“我刚苏醒时，张院士恰好在场，我们交谈了人类六阶污染位格化的可行性，我给出的答复是，暂时无法做到。”
“但实际上，或许我们真的无法做到。”
此话一出，房间内的气氛陡然凝重许多。
“霍勇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卷，强行突破六阶，以我们人类之躯，只能被污染同化，要么成为彻底的异种，要么被腐蚀成渣。”
“现在想来……火种他们的道路怕是存在一定可行性。异种化的同时，保留一定神智，以这种状态，说不定有希望成功突破。”
堂堂战将，当着司主的面夸赞其他势力。
这事传出去，方向阳怕是都得被人扣个“心怀不轨”“背叛者”的帽子。
“势压呢？”叶松柏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估计心里这会也五味杂陈。
“不知道。”
方向阳叹气中摇头，“那神眷在我眼前爆开，我的身体产生了某些难以形容的变化，我能够看到在我面前，已经出现了的六阶道路，只是这绝对不具有普适性。”
“我们的路，是吸收污染，强化身体，势压近乎于独立出来，却又只能缓慢修炼，一直到三阶才有所成效。”
“污染是属于异种的、神息是属于神明的。”
他的表情越发苦涩。
“我们的路，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
——
距离世纪老人苏先生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一周多时间。
这一周可以说变化甚多。
各项政策的接连搬出，各项决策的开始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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