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子河镇的镇长名叫仆寺,三十七岁那年从父亲手中得到了世传的镇长职位,他和他的家族在镇上的权利很大,说是只手遮天也毫不为过。

 此时,他正小心翼翼的准备着宴席,他要招待一位他惹不起的客人。

 客人不苟言笑,坐在上座,眼神是不是的扫视着周围,被他的目光看到就像是被马蜂蜇了一样难受。

 “遭瘟鬼大人,不知道今天的饭食是否可口?”仆寺笑着尝试询问,样子像极了狗腿子。

 在遭瘟鬼的眼里,仆寺这个小小的镇长可不就是一个狗腿子么。

 “听闻北庭城内盛传一种炒菜的技法,一直无缘品尝,仆寺,你这边有没有学到炒菜的厨子啊?”遭瘟鬼的肤色偏黑,两眼周围纹着紫灰色的密文,精致的三岔胡子上还沾着几滴酒水,他一开口,就让仆寺心里发颤。

 仆寺赶忙把腰躬的更低了:“遭瘟鬼大人,您知道的,小的很少前去北庭城,都护府的人一直在调查小的。”

 “无趣,这西域三万里,竟然没有什么可以提起兴趣的东西,”遭瘟鬼终于把目光放回了仆寺身上,“说说碗子河镇吧,今年的岁供准备的怎么样了?”

 “遭瘟鬼大人,今年北庭历经了察客陀大军洗劫,我们碗子河镇也遭到了波及,”仆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今年的岁供……只筹集了一半。”

 遭瘟鬼听罢,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鸷的笑容:“一半?年底了,你说只筹集了一半?仆寺,别忘了你这个镇长的位置是怎么得来的!”

 “遭瘟鬼大人!镇上大部分的财富都让察客陀大军劫掠了,”仆寺根本不敢直视遭瘟鬼,赶忙跪在地上磕头,“您是察客陀的王子,察客陀拿去了,不就是等于您拿去了么?”

 遭瘟鬼嘴角微微上扬,不再理会仆寺,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吃了起来。

 整个大厅内只剩下遭瘟鬼吃肉喝酒的声音,仆寺则是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冷汗顺着下巴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

 对于仆寺来说,这顿饭吃的简直是煎熬,他在等遭瘟鬼的下文,可是一直等不到,等不到他就得跪着。

 “你上赶着巴结我那两位哥哥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想到过我今年还会来?”遭瘟鬼似乎是吃饱了,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很有风度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出身察客陀那种野蛮国度。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对您忠诚不二,原本我已经准备好了大部分的岁供,但您的两位兄长过境的时候强行收缴了,我试图阻拦但无济于事啊,”仆寺满脸惊恐,头都不敢抬。

 “我那两个兄长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已经成了空城计故事里的笑话对象!哼,多么好的机会被他们浪费掉了,如今的北庭城内几乎被打造成了铁桶,派进去的探子全都石沉大海,他们还有脸拿走我的岁供!”遭瘟鬼越说越气,抬手就把酒桌给掀翻了。

 仆寺默默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听到遭瘟鬼的这番话,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劫难算是度过了。

 “起来吧,说说那个什么河西一阵烟是怎么回事!”遭瘟鬼一遍整理自己的着装,一边询问。

 仆寺赶忙爬起来,然后点头哈腰的介绍道:“河西一阵烟是一伙上百人的马贼,两年前立的山头,专门打劫来往商队,去年秋后因为劫掠了边军粮草而被追杀,消失了大半年,结果三日期出现在了北庭境回龙坡!”

 “我记得回龙坡这边刚刚形成一个集市吧,许多西域商队都会在那里休整,一阵烟是为了打劫那里的商队而来,”遭瘟鬼踱步在大厅中,脸上不见了笑意,“还想着养肥了之后一口吞下呢,没想到被他们给抢先了!”

 仆寺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遭瘟鬼在思考事情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一阵烟这种越界行为是很犯忌讳的,如果他们刚刚进入北庭就向鬼云盗拜山剪旗,那么鬼云盗还会坐下来跟一阵烟聊一聊,说不定还会划出一片势力范围交给一阵烟,但一阵烟不仅没有拜山剪旗,反而直接在北庭开始做生意,这就是赤果果的挑衅了。

 “按理说一阵烟能够拉起百人的队伍应该不是不懂规矩的人,拿到他一阵烟真的以为一百人的队伍真的可以对抗我鬼云盗么?”遭瘟鬼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仆寺,你怎么想?”

 仆寺立刻回复:“北庭城刚刚结束动乱,北庭军也处于征战结束的休整阶段,所以当下正是咱们鬼云盗大赚一笔的好时候!”

 “北庭号称战兵十万,府兵五万,我们每次出入北庭都需要小心谨慎,细细谋划,即使这次北庭无暇分心顾及,我们也不能大意,”遭瘟鬼此刻不像是一名匪徒而更像是一名谋士,“把鬼奴儿叫过来,我有事情要吩咐!”

 鬼奴,鬼云盗培养出的死士队伍,他们自小被割掉口舌,以秘药喂食,以残酷的竞争规则进行毫无人性的训练。鬼奴没有什么内力真气,有的只是残暴至极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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