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元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沉凝,许久后才悠悠一叹,意味莫名。
“唉声叹气,曾几何时意气风发的你竟也变得如此颓丧了?”
叹息刚落下,一道讥笑声自空气中传来,苍天元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说道:“好友何必明知故问呢?”
苍天元的话语落地,天合殿的空气顿时扭曲,绪言虚幻的身影显化而出:“也罢,给你带了个好消息回来,也许会让你轻松一些。”
一听这话,苍天元顿时来了精神:“说说看!”
“江瑶如今正在帝都!”
“就这?!”
空气凝固了一瞬,绪言似乎有些语塞,问道:“你不在乎她,自己的儿子也不在乎?”
“陌路人罢了,迟早都要被清算的!”
说到这里,苍天元忽然皱起了眉头,而后没来由的笑了起来,说道:“六十载未见,你倒是消息灵通!”
“天元帝国,只要我用心听,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的耳目。”
苍天元面露回忆之色,缓缓道:“还算你有心,你去看了她,觉得如何?”
绪言沉默片刻,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说道:“上等的元阴体质,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完就扔,只是可怜了她,诞下你的骨肉,却落至如此地步,你就不怕遭天谴?”
“天谴?”
苍天元不屑一笑:“若真要遭受天谴,也该是你才对,一怒而屠百万人,朕与你相比,不过是杀了些至亲之人,辜负了些不懂得放手之人,如何受得天谴?”
绪言虚幻的身影在此刻似乎有些波动,沉声道:“你要知道,那百万人虽是我屠,但却是因你而死,若非是你,又怎么血流成河?”
“你忘了当初的那百万人是如何招至杀祸的了?”
“以我之见,江瑶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善于之人,你就不怕她再给你来这么一手?”
说到这里,苍天元忽然沉默了起来。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绪言一下子提到江瑶,苍天元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
仔细想想,近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似乎都围绕着一个共同的目的。
既要达到目的,又要铲除敌人,借刀杀人如此显而易见的手段,自己竟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真是叫人齿冷。
思及此,苍天元眼神陡然之间变得淡漠无比:“你说的没错,我倒是疏忽了这一点!”
“既然说到清算,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
“做什么?”
“去江家,替我杀一些人!”
苍天元只是说杀人,却并未说具体要杀谁,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是人皆可杀!
沉默了片刻,绪言也许是在消化苍天元言语中的意思,也许是震惊于他的冷血无情。
许久之后,他才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便连同气息一起消失在了天合殿。
“你真冷血!”
余音绕梁,苍天元面色淡淡,眼神在此刻仿佛失去了属于人类的情感一般。
沉思间,苍天元脑海中想起上一任的帝君,也就是他的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
“作为一个帝王,冷血是应该的,为了天元江山,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自己的双亲,子嗣,只要胆敢挡在身前,亲手杀了又算得了什么?!”
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苍天元亲手将剑捅进了自己父皇的心脏!
时至今日,他仍然无比清晰的记得自己父皇在那一刻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是一种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漠视与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淡然,仿佛是理所应当,又不该如此!
那个时候,苍天元的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直到把剑抽出之时,血液溅到脸上,他才恢复了思维,当他看到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这才明白,自己已经具备了身为一国之君的能力!
“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听到自己父皇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是自己父皇记忆中对自己仅有的一次笑容,亦是唯一的一次夸赞。
也就是那一次之后,任何挡在他身前的人,都被他理所当然的一一铲除。
回忆起过往,苍天元的手掌时而握紧,时而松开,良久之后淡漠一笑,自语道:“父皇,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另一边,江家之中,江瑶正有些心绪不宁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心中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那种感觉,就像是心里有着什么正在慢慢流逝一般。
“小蝶!”
踱步许久,江瑶突然停下莲步轻唤一声,一只蝶翅鸟如同闪电般瞬间出现在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