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的经济条件正经不差。

 云老爷子年轻时是个远近闻名的猎户,收入颇为不菲,娶妻之后,云老太太利用自己在富贵人家的见识,将猎物的价值发挥到最大,收入随着也上了一个台阶。

 云老太太是绣娘出身,一手绣活在徐奉县也是叫得上价的,外加她在林家那样的大宅门浸淫了十多年,一应规矩礼仪、行事章法绝对没得挑,县城的小富之家偶尔也会请她去帮忙调教下人,这也是一份收入。

 而云燕蓉在云老太太的精心教导下,十二岁时便能卖绣活儿赚钱,这十多年里也曾卖出过高达百两的绣品。

 一家三个赚钱好手,因此即便供了郑茂学读书,外加这一两年云老爷子生病后流水似的花销,她们也还是略有积蓄。

 云老太太跟云燕蓉迅速的盘点了一下手头的资产。

 云老太太率先道:“咱家在县城的那个铺面大约值六十两,我手头还攒了五十两的棺材本,我那些首饰全部卖掉,应该也够二三十两。”

 云燕蓉:“我手里现银有三十五两,手上还有一副春风燕喜的绣品,应该能卖个八十两左右,出嫁时您曾给我四个金豆,那些应该也能换个四十两,再者……”

 她看了看手上的缠金枝红宝镯子,这是她最值钱的首饰,云老太太却将她拦下:“不可,这是你爹给你打的嫁妆,他哪怕是死,也绝不会同意你卖掉的。”

 云燕蓉叹一口气:“除了现银跟绣品以外,再就是咱们现在住的那个宅子,十一间砖瓦房,带火墙跟炕,院子里有井,去年还大修过,怎么着也能卖个二三十两。”

 云老太太很快做下决定:“村里的房子先不动。

 我问过王大夫了,你爹吃药的花销一年最多也就二百两,咱们手头的钱还能撑些时间。

 这一年里咱们娘俩儿铆足劲儿赶些绣活回来,也能凑些钱。

 再就是郑茂学那里的欠条,如果他能中秀才的话,明年这时候总能要些钱回来。”

 说起郑茂学,云老太太忍不住长吁一口气:“当初真是看走眼了啊,还以为他是个老实的,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可现如今……都怪我识人不明,害你年纪轻轻就得和离。

 早知道将送他读书的钱攒下来,也能给你爹多买些药吃。”

 “娘,这如何能怪到您头上去,您也是一心为我好,不想我以后吃苦罢了。

 况且这钱也不算白花,最起码我成亲之后从未受气,这么多年咱们一家人也一直在一起。

 更何况还有安之呢,如果不是与郑茂学成亲,又哪里来的安之。

 娘,您常说往事不可追,以前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

 想到安之,云老太太很快笑起来:“那孩子也不知像了谁,性子又直又莽,一点气也受不得,竟对郑茂学动起手来。

 对了,你尽快带她去将户籍变了,姓也改了。

 安之合该姓云,早年为了给郑茂学面子才随了他的姓,现在你们既然和离,孩子自然要跟咱们姓。”

 “娘,您放心,今天回去我便去村长家一趟,让他帮我开好文书,改日便与郑茂学去衙门走一趟。

 以后她就叫云安之了。”

 “好,云安之,听着就比郑安之顺耳多了,你爹听到这个消息后估计能多吃两碗饭。”

 可能是因为安之的到来,云老爷子中午真的多吃了半碗饭,吃完饭后拉着又继续拉着安之说起年轻时上山打猎的英勇事迹。

 瞧着那边说得热闹的爷孙俩,云老太太对女儿笑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讲了多少遍了,也就安之能受得了他的唠叨。”

 燕蓉说的没错,郑茂学这个人渣也不算一无是处,如果不是他,哪里会有安之。

 “你们爷孙俩差不多得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赶紧给人把床位挪出来。”

 郑安之闻言狡黠一笑,凑到云老爷子耳边小声道:“祖父,祖母定是醋了,我先去哄哄她,等家去后咱们再接着聊猎豹子的事情。”

 “哎,你去吧,快些将她哄好,如果她生气,咱们可都讨不着好果子吃。”

 爷孙俩捂嘴轻笑,而后就听安之欢快的喊着:“祖母,我来给您帮忙,咱们收拾东西回家去咯。”

 “你个皮猴儿可别过来,我要你帮忙?别给我添乱就不错了。”话是这样说,但安之帮忙叠衣服的时候,云老太太可是乐呵得很。

 待东西收拾好后,云燕蓉跟王大夫约定好三天之后过来取药,然后便带着一家人出门去了。

 进城时云安之一心记挂着躺在医馆的祖父,完全无暇顾及其他,现在走在街上,便忍不住东张西望。

 她上辈子出生便是末世,看得最多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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