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你最近也在整军,那十二个新兵营,训练得如何了?可堪一战?”

  贾珩面色顿了下,拱手道:“彼等方由流民从军不久,刚刚熟悉队列队形,尚需操演军阵,臣预估至少待明年开春,方可为圣上练出一支劲旅。”

  练兵不可能一蹴而就,当然半个月的训练,弓射刀枪可能不行,但他麾下的新军,军容风貌,已然初露峥嵘。

  不说其他,稍加训练,就可走分列式。

  崇平帝笑了笑,深深看了贾珩一眼,以勉励的语气说道:“你是个心中有数的,于练兵一道,自有章法,朕也不多言了。”

  贾珩闻言,心头一顿,隐隐觉得这话仍是另有他意,“自有章法,也不多言”,这许是敲打他?

  心思电转之间,就有些把握住关键。

  王子腾这段时间差事办得不错,恐怕在天子心中的分量渐重,而他先前返京以来对王子腾的疏远和冷澹,想必这一切落在天子眼中,许是以为他年轻气盛,存着和王子腾较劲儿的心思?

  毕竟,贾王两家的微妙关系,恐怕瞒不过天子的冷眼旁观。

  贾珩念及此处,也不去辩解,面色澹然,拱手说道:“臣谢圣上。”

  既然如此,多说多错,埋头做事就是了。

  崇平帝点了点头,微笑道:“朕与两位阁老还有事要议,你先回去罢。”

  贾珩拱手道:“那微臣告退。”

  说着,就在内监的引领下,徐徐出了庄严肃穆的大明宫。

  行在宫苑之间的道路上,回望了一眼大明宫。

  哪怕知道帝王心性如此,不会对他言听计从,可还是……

  “且看罢。”

  贾珩面色重又恢复澹然,彼时已是晌午时分,打算先去五城兵马司,过问一下兵部闹事的将校情况。

  五城兵马司

  官厅之中,人头攒动。

  东城指挥谢再义、西城指挥沉炎,中城副指挥董迁,主簿范仪俱在。

  贾珩问道:“沉炎,围拢兵部的那群人,究竟怎么回事儿?是自发而来,还是幕后有人指使?”

  沉炎解释道:“是耀武营的人,由一个游击领头,两个千户陪同,据说耀武营都督佥事李勋,不仅以选锋之法裁汰兵卒,还扬言要稽查历年空额,威胁一些贪赃的游击将军、千户、百户,吐出贪墨的空额饷银,否则踢出军营不说,还要军法从事,但这些人凑齐了银子,但李勋仍将他们撵出军营,这些人就到兵部告状去了。”

  贾珩皱了皱眉,说道:“李勋如何这般行事?”

  借整顿京营之机,虽然是以合法目的的追缴亏空,但将无信不立,此举无异于在本就满腹怨气的将校身上火上浇油。

  沉炎道:“但因为占着理儿,兵部一概不管,甚至还要问罪,但京营方面早早有言,此次事涉将校,既往不咎,兵部遂作罢,这些游击将军还有千户、百户多年也是吃了不少空额,眼下被骗得折卖家产银子不说,又被踢出军营,喝酒之时,说誓要给李勋一个好看!”

  王子腾听了方冀的建议,还是想出了一些减少阻力的建议,比如将校裁汰出京营后,既往不咎,这本身是为了消弭祸端的手段,配合着庞师立的骑卒以及倪彪的中护军威慑,还真有些温言在口,大棒在手的味道。

  但京营将校岂是好相与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贿赂王子腾以及心腹的有一些,但贿赂也不是都作效,因为京营总要整顿,谁走谁不走?

  但如李勋这样以欺诈之法,收缴军将之财货,就有些招人恨了。

  贾珩眸光深深,问道:“耀武营中,类似之事多吗?”

  “如何不多?听说有位参将将自家女儿送给李勋作妾,又送了五千两银子,方得保全。”沉炎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说着,又道:“听说那三位选锋使,可捞了不少银子……”

  王子腾一共任命了三位选锋使——李勋、岳庆、姚光三人裁军小组。

  贾珩面色渐渐默然,目光冷闪。

  恐怕要出事的就是这个耀武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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