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未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想起了四年来自己的所有遭遇。那些看似前途光明实则黑暗阴郁的日子里,他每日想的便是这改变了他命运的两个人族,他们如今过得如何,是否如自己一般身陷囹吾却无能为力。

 直到二人转了弯消失在小路尽头良久,他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踏入了翠归院。

 ***

 吃过午饭,小憩了一会儿,云初柔便如往常一般,先去了藏书阁读书,而后前往了小树林。

 踏进林子时,她还在想,是否会如昨日一般在空地上遇到应风,却没想到还未走到空地,就见应风躺在林中,背靠着一棵树,手中捧着一物,好像在同掌中之物说话。

 云初柔靠近后一瞧,果然掌中有一小虫:“你以前待在林子里就是做这个?”

 “别看它小,你一进林子,它就告诉我你来了。”

 云初柔很自然地席地而坐,“这么神奇?”

 应风将手掌靠近云初柔:“它说它总是在林子里看见你,你练剑很刻苦。”

 云初柔挑挑眉,好奇道:“它还知道剑是什么?”

 “兽类的学习也是很强的,尤其是生活在天界的兽族。别看它小,寿命也短,但是是很聪明的。”应风放下手掌,让小虫离去。

 “其实若是有心之人,细细体会总能感受到所有的生命都在诉说,不过只是很少有人愿意听罢了。”他闭上眼睛,头靠在树干上,“你也可以像这样试试。”

 云初柔有样学样地闭上眼睛。

 应风轻轻指引:“放轻松,将你所有的灵识想象成一团雾,让这团雾自你周身散开,缓缓向周围延伸,略过草地,绕过树干,经过枝蔓缠绕的藤条,探寻每一个微小的生命。然后用你的灵识包裹住它们,感受它们的运动与静止。”

 应风睁开眼睛,看着沉浸其中的云初柔面上缓缓绽开微笑。他沉默地望着眼前的人族女子,或许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轻声询问:“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她睁开眼睛雀跃不已,指着远处的一棵树十分惊喜:“那儿有一窝粟沙鸟!有两只小鸟刚破壳,嗷嗷待哺。”

 应风称赞道:“你倒是有些天赋,想学吗?”

 云初柔未反应过来应风的话,“你说什么?”

 “我说,若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如何与它们交流。”

 它们,说的是所有的兽类。

 “为什么?”云初柔已经从方才的欣喜中回过神来,有些不解,还有些防备。

 兽语是垒泽一族密不外传的秘辛,如此轻易就教给一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天下会有此等好事?

 应风看着云初柔冷静下来十分认真地望着自己,带着些许审视,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没有轻易被唾手可得的好处冲昏头脑,不错。

 如同一只小兽一般,对任何未知都设有防备,可只要突破了这层防备,让她信任自己,那便是更胜一筹的亲密。

 “垒泽一族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我想这些术法与其砸在我手里,不如传播出去,也不算是断了传承。”

 “那你为何不教给其他灵族?先不说我是个人族,两个月后就要离开天界。如此重要的术法教给我?若我倒霉些,几年后就死了,不照样失传?”

 可真是不好糊弄啊。云初柔的冷静超乎了应风的想象,他有些无奈,想了想,突然换了个话题。

 “你可知道我四年前是如何离开崇渊界的?”

 “知道,打伤神官,偷走令牌,混出崇渊界。”云初柔想起当时司壑所言,对答如流。

 应风没想到她知道的如此清楚,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倒说不出来了。后来想想,当时定是闹大了,她知晓详情也正常。只可惜他不了解司壑,众人皆怕的冰块脸其实私底下是个最喜收集八卦的。

 “我当时那么做,算是把风临堂和玄明堂都得罪了。”

 这事儿云初柔再清楚不过,神族与仙族互相推诿责任,当时闹得很大。幸好不久后就是新生试炼,有然光与淮曦两个和事佬,以新生试炼为重为理由,事情才慢慢平息下来。

 应风换了个问题:“可我说想回来,他们却爽快的答应了,并未刁难于我,你可知为何?”

 云初柔皱眉凝视着应风:“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是垒泽族存留于世间的最后一人。”

 云初柔很不喜欢说话如此遮遮掩掩的人:“那又如何?”

 “垒泽一族虽有通兽语的天性,但这也并非全是天性使然。这种能力是可以通过学习获得的。只不过若是其他灵族使用这种术法,会比垒泽族稍弱一些。”

 应风察觉到了云初柔的不耐烦,细细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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